知道這些,也不過是茶語飯後,最愛遊戲人間看豪門笑話的福年,從某一任醉酒失言的追求者那裡聽到的。聽說那個男人和華盛多有合作,應該有些可信度。
可大概,早就習慣了冷血。
對那兩人,甚至沒有半點同情。
「肖姨,父親……怎麼突然……」
斷斷續續的提問,聲音抖得像是隨時能哭出來。
面對許君蘅的怒火,誰會不覺得驚嚇?更何況還是這種沒什麼見識的小白花。肖玉卿心下釋然,再看程玄度時,目光自帶幾分同情,可礙於身份,又不便開口,只得笑著轉移話題,「沒什麼,只是……」
而素來情商在線的許懿,卻突然毫無分寸感,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該知道的。」
肖玉卿被突兀打斷,表情難堪。
而許懿毫不在意她的暗示,看向程玄度,一字一句道:「是許弭。」
「有人給爸發消息,說許弭,在外面有女人。」
並不算很意外。
上次和許懿攤牌,就已經做好了面對的準備,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眼底的訝異被身側一直在觀察她的許懿盡數捕捉,再輾轉,成了更陌生的情緒。
是煩躁,和不安,
許懿捏著拳頭,轉過頭,儘量不再看她。
「爸很生氣,華盛的項目暫時無法推進,程伯父也收到了郵件,你……」
「許懿!」
肖玉卿出聲打斷,坐在程玄度的另一側,「不要多想,許弭是個好孩子。」
這句話實在太牽強了。
程玄度只是勉強地笑笑。魂不守舍的模樣,看似被許懿的幾句話擊中,實則,在一點點分析當下的混亂。
肖玉卿是抱著看戲的態度,她看得出來。
而許懿……
程玄度握著水杯的手越發用力。
許家的環境,原來比程家好不到哪去。
肖玉卿又陪著安慰了幾句,也不過是應付著表面交際。許懿似乎對她的反應很失望,欲言又止,見她一副油鹽不進一心想要等到許弭的痴傻模樣,只剩下嘆息。
惦記著許弭交代過的,她慣性扮演成鵪鶉,垂著頭,似乎滿世界,只剩下了手中盛了半杯水的玻璃杯。
直至朦朧熱氣里,許弭從樓上下來,在她對面站定。
臉色不太好。
甚至可以說是……她印象里,最糟糕的時候了。
剛才,他們分明聽到了,樓上有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你……」她下意識起身,竟忘了偽裝表情,那一點擔心暴露無疑。
許弭走近,接過她手中的玻璃杯。
還好,比他想像中的要厚,隔熱不錯,不會燙到。
放下杯子。他還在笑,語氣溫柔,像是在對待更為脆弱的玻璃杯,「我沒事,走吧,我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