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庄,小院之中。
一身儒袍的天子康老六局促不安,小院之中太子康小二来回踱着步。
父子二人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紧张到了极点。
文德不断给老六扇着风,旁边还有个大大的冰桶。
老六最近上火,持续了好久,最忌燥热。
等候了片刻,御医终于出来了,刚推开门,康骁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季渃嫣出了岔子,孤夷你三族!”
挨了一个大嘴巴子的御医捂着脸,懵了。
啥玩意就夷我三族啊,给谁听呢,就是定期过来诊诊脉看看胎气,定期检查身体也要夷三族?
“夷什么三族夷三族。”可能老六也觉得小二太der了,厉声道:“九族!”
御医张大了嘴巴,我咋了就突然给我级加倍了?
挺着个大肚子的季渃嫣哭笑不得的走了出来,让波刚给御医拿了点南庄土特产作为答谢。
九折会员卡、香皂换购卡、跑马场参赛券等。
御医望着的“土特产”,服了,自己跑这么远给你诊脉,完了过两天还得给你送俩钱儿花花,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闹心扒拉的御医被文德带出去了,小二连忙迎了上去:“无碍吧?”
不是一般熟,不止和小二熟,和老六也熟,季渃嫣支着后腰慢腾腾的坐在了石凳上,一旁的司空野还连忙将软垫放上去。
旁边站着的红袖直咧嘴。
没外人的时候,季渃嫣健步如飞,只要是来了外人,甭管是谁,季渃嫣不但走路慢,还走两步就歇歇,随时随地支着腰,一问就说没事没事的。
季渃嫣是没事,天家父子二人怕她有事,因齐烨被舟师乱军、瀛岛西方船军困在江州的事传开了,朝廷也没办法瞒,宇文术通过军报的途径报到朝廷的。
这军报内容和捷报几乎很相似了,江州屁事没有,乱军和瀛贼最接近城门的时候还是两边一夜各投入近万兵力,倒是靠到城门了,也堵在城门外了,不到一刻钟,乱军先退了,瀛贼在海岸上倒是有些斩获,登城了,见到曙光后加大投入兵力,然后,就没然后了,一夜折损了四千多人手,这还是攻城之初。
不过在军报之中宇文术提到了另外一件事,齐烨被刺杀了,在城中被刺杀的,只说刺客没伤到他,具体细节没说。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家知道江州没事,可天家父子知道季渃嫣不懂战阵,怕着急,怕上火,怕担忧,这才过来看看,正好带着御医给季渃嫣诊诊脉。
“弟妹啊,哥哥我当年跟着父皇也是久经沙场,南关也与齐烨共守国门,信哥哥的,江州不会有失,齐烨不会有失,莫要乱想,军中汉子最怕这种事,家中妻女挂念,乱想,白日琢磨晚上琢磨,吓自己,这可不成。”
“骁儿说的不错。”老六认真的说道:“当年朕带着北关的兵马打到京中,德妃整日挂念,多年不染病的身子就和换了个人似的,风寒、热疾…”
说到一半,老六咳嗽了两声,面色有些红。
季渃嫣欲言又止,她倒是没事,可最近传闻天子的身体每况愈下,上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咳嗽,听闻每日批复奏折的时间也断了,三省那边也是尽量将一些不太重要的奏折处理了,不再送去敬仪殿。
“有劳陛下、殿下挂念,江州战况如何,齐烨在信中写到了,三日前还有书信往来。”
“三日前?”老六诧异不已:“大军围城还可送出信件?”
“是。”季渃嫣点了点头,笑了起来:“陛下您知江州的谭家吗。”
“知晓,怎地了。”
“谭家与厉良玉素有仇怨,早在多年前挖了一条地道,就在城南,通着城外。”
老六瞳孔一缩:“这地道能否容兵卒出入?”
“可过二三人。”季渃嫣知道老六是什么意思:“逃脱或是送信所用罢了。”
“难怪宇文术可知城内战况如何,连齐烨被刺杀之事也知晓。”
父子二人面露喜色,有地道的话,一旦战事失利,至少齐烨能跑出来。
季渃嫣回头对红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