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家里进贼了?
外婆家是那种二层小楼,楼前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墙不高,要是有心,很容易从外面翻进来。
裴灿家也是这种房子,有一次他回家没带钥匙,就是问领居借了个高凳翻墙回去的,还把手心划破了,在我面前念叨了好几天。
我光着脚下地,没有开灯,走到门口贴着门板听楼下的动静。
门缝里透进微弱的灯光,楼下的人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但是夜晚很安静,因此重物落地的声音很明显,随后还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拖行的声音。
表哥上大学,在我搬来之前,家里只有外婆一个老人,这个贼一定是看准了家里没有青壮年,所以才过来行窃。
举起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看了一眼床头,珍珠趴在我的被子上睡得正香,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
我犹豫了一下,一把拉开门,三两步跑到楼梯口,站在楼梯上大喊:“谁啊!”
“汪!”
珍珠惊醒,从床上跳下来,一边脚底打滑一边往我身边跑。
客厅里,一个剃着寸头的男人手里抓着两个包子,我认出那是外婆前天中午包的牛肉包子。
男人嘴里含着半个包子,抬起头跟我面面相觑。
“汪汪!”
珍珠出欢快的叫声,尾巴摇成一朵小花,扑到男人身边,围着他的小腿跳来跳去。
盯着珍珠看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我和男人几乎同时道:“你是谁?”
二十分钟后,外婆给男人热好昨晚剩的饭菜,嘱咐我早点睡觉,免得明天上课起不来,随后便带着珍珠回了她的房间。
男人叫我外婆叫“妈”,问外婆要吃的,说他快要饿死了。
所以说,这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舅舅,害我表哥变成留守儿童的舅舅。
血缘关系真的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看着我,他也颇为感慨,一边吸溜吸溜吃了两大口粉条,一边说:“刚刚你站在楼梯上没看清脸,你跟我姐……也太像了。”
我摸了摸鼻子,“大家都这么说。”
舅舅笑笑,看了一眼外婆的房间,门缝里的灯光已经灭了,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问我:“跟我说说,齐书珩那个兔崽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原来,学校的领导联系不上舅舅,并没有死心,表哥的辅导员每隔半个小时就给舅舅去一个电话,终于蹲到了舅舅的回音。
舅舅说他一整天都泡在挖掘现场敲土块,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看到手机里有一堆未接电话。
听到齐书珩出事,他马不停蹄地开车赶回来,现在才到家,路上连口饭都顾不上吃。
“不知道你在,”舅舅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空盘,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准备见面礼,待会儿加个微信,舅舅给你个大红包。”
“不用。”
我起身帮他收拾桌子,拍拍口袋:“舅舅,我穷的就剩钱了。”
舅舅:“……”
“臭小子。”他笑着摇摇头,伸手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一把。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比闹钟还早,不到六点就起床了。
匆匆洗漱完,我打着哈欠下楼,现舅舅在厨房里煎蛋。听到我走楼梯的动静,他从厨房里探了个脑袋:“姜程,你吃溏心的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