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都没有,黏糊糊的空气好像被谁洒了糖。
泽棉开车送谌姚去学校,谌姚要求在附近停下,不要停在校门口。
他被她的执拗打败只好打电话让杨阿姨过来。
“不能再让步了。”泽棉挂掉电话,给了她一个眼神。
谌姚打量着驾驶座的泽棉,浅色牛仔裤加白色短袖,头没有刻意打理只是慵懒的垂在额前,好看阳光到无与伦比。
他穿成这样送她去学校,况且听说学校那么多人在追他。让他送会不会连学校的大门她都进不去,直接被踏成尸。
泽棉仿佛知道她心里面所想,他拉过她的手牵着;“我已经一年多没怎么来过学校,人家都不一定记得我,况且是我已经老了。”
老了?谌姚被他的话逗笑,她低下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怎么能这么矫情。
杨阿姨在两人打打闹闹的时候被南也开车送到,她人刚从车上下来,南也嗖一下开车就跑,留下一排尾气。
谌姚下车后被泽棉拉着叮嘱几次后才依依不舍地开车离开。
杨阿姨笑嘻嘻地推着两个行李箱,谌姚背着包跟在身后给雪儿打电话。
学校门口,红色的“民初大学”四个字简单大气。
雪儿和她的弟弟站在门口聊天,看见谌姚过去,大牙都要掉出来了。
几个人沿着欢迎的旗帜进去,大二的学哥学姐们上来就热情地要帮着提行李。
谌姚和雪儿被分派到一个宿舍,事前泽棉跟她提过,他找了学校教授帮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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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四人一间,雪儿在谌姚的下铺。另外两位,一个小巧乖顺,一个大大咧咧。
目前相处下来都是比较好说话没什么心眼的人。
两天后军训正式开始,泽棉特意交代一定要多涂防晒,容易晒伤。
他在箱子里放了八瓶防晒,她给了雪儿两瓶。
军训服穿得闷热,谌姚在里面穿了短袖,不然它硬质的布料割的肉疼。
烈日之下,教官倒是贴心,基本都是在阴凉处站军姿,一站就是二十分钟。但也有偶尔顶着大太阳的时候。
宿舍的大大咧咧的女孩,身高一米七二,体校生,名字叫沈奕。
那天她站在谌姚的前面,猛然间只觉有人从眼前轰然倒下。
沈奕面向地面摔下,整个学校都轰动了。
同宿舍的人已经吓得半死,教官背着她,谌姚和雪儿还有另外一个顾娟奔跑在后面。
医务室老师检查后,没什么大碍,只是嘴唇磕破,可能会留下瘢痕。
沈奕倒是心大,没哭没闹,只是躺在床上照照镜子给家里人打电话准备买上好的去疤膏。
谌姚和雪儿去买水,顾娟留下陪着沈奕。
刚出门就看见周然和几个女生迎面而来,她身上是碎花吊带长裙,配套的青色长衫,乌用碎花圈半扎,婉约秀丽。
在这酷暑当头的时刻,谌姚看见她居然觉得心里透凉。
周然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笑容含蓄:“以后,我就是你的学姐。”
所以呢?学姐又不能当饭吃。雪儿在心里嘀咕,她可是见过这女人的厉害的。
“你们认识啊?”跟她一起的女生们好奇问,周然浅笑着不答,施施然踩着裸色的细跟凉鞋走到前面去。
她们几个前脚刚走,林凡与穿着迷彩服走来,头上的丝贴在额前,他随手一拍,湿跟着吹起的风摇摆,瞬间根根分明。
阳光照射下来,身姿凸显得极其板正。
“佳宁的忌日快到了,你不应该去吗?”
谌姚迎面走去,听到他的话心里抽了一下。
炽热的阳光在两人之间灼烧,他的目光比这夏日的烈阳还要愤懑几分。
她沉默半晌,身体像要融化在这热气升腾里,声音也跟着焦灼起来。
“你还记得废弃校园里面的桑树吗?”谌姚拿下帽子挡在眼前,一小片阴影挡住脸颊,她看向他将继续说道,“我们三人曾经在那里摘过桑葚,佳宁吃到满嘴的紫。”
林凡与眯起眼睛,狭长的眸子不知是回忆还是别的,揪着一抹痛楚,直直地与她相望。
谌姚移开视线,戴上帽子离开,雪儿快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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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水回到医务室,沈亦和顾娟当即结算买水的钱。
几个人躲在医务室吹着空调,偷偷摸摸地议论教官们的长相。
正说着,对面的床上忽然传来几声讥笑,雪儿看向顾娟,眼神在问。
“你们走后进来的。”沈奕手围成圈在嘴边小声说道。
几个人没再大声说话,基本用手势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