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就到了家里,伤口也包扎好了。
唯独屁股和前胸勒骨上的伤,让他稍微动一下就痛彻心扉。
金老夫人刚进院子,听到孙子的嚎叫,吓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她三步并成两步扑到榻前,满脸焦急地问:“信儿,信儿,你怎么样?”
赵氏也跟着冲了过来,满脸心疼的看着被裹得像个木乃伊一般的儿子。
“祖母,祖母,孙儿快要死了。”周信边哭边道。
“我可怜的孙儿啊,这该死的胡锃,该死的鹊起。”金老夫人一屁股坐在榻边,跟着周信一起放声嚎哭。
“周从简,信儿被人打成这样,你不准备给他讨个说法吗?”
哭了片刻,金老夫人将声音一收,转目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儿子。
“不知母亲让儿子去向谁讨说法?”平阳侯满脸的愕然。
“自然是上折子参胡锃,还有忠勇伯家那个不知羞的贱丫头。
不过是死了个卑贱的戏楼侍女,胡锃却将信儿判得这么重,他依的哪条律法?
这样的昏官,难道不该参?
至于鹊起,她倚仗是太后身边的近卫,就当街肆意殴打他人,难道不该被罚?”金老夫人怒气腾腾的道。
“祖母说得对,胡锃那老家伙明显就是针对我们几个,感觉他就是想踩着我们的尸骨来给自己立威。
至于鹊起那个贱人,她当时是真想杀孙儿……”
“你给老子闭嘴。”平阳侯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你吼他干什么?真要有本事,儿子被人欺负成这样,你就该去帮他把公道讨回来。”金老夫人顿时吼了回去。
“母亲,死的姑娘并不是奴籍,她是良家子,胡锃完全是按朝律量刑,罚款是陛下加上去的,你让儿子如何去讨公道?”平阳侯耐着性子和母亲讲道理。
“我不管,皇帝突然如此小题大做,明显是看满京的勋贵不顺眼,准备拿我们开刀了。
咱们不联络人反抗,难道就这么伸着脖子让人砍。。。。。。”金老夫人根本不听。
“母亲,你是准备为了这个孽子,搭上我们周家满门是不是?”只是她话没说完,就被平阳侯怒吼着打断。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对你母亲动手不成?”
从来没有被儿子这样吼过的金氏吓了一跳,回神之后,顿时暴怒。
“儿子不敢对母亲动手,但我可以打死这个一天到晚到处惹事的孽子,他死了,咱们周家就该消停了。”
阳平侯气得额际青筋乱跳,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许多,转身看到墙上挂到把剑,几步冲过去就拔了出来。
周信则被吓呆了,金氏和赵氏也吓呆了。
“父亲。”还是周翩然反应快,扑过去一把紧紧拽着平阳侯。
“简儿,原来你心里对母亲的怨气已经这么重了吗?”
金氏呆呆的看着额际青筋乱跳,目光仿若要吃人般的儿子,整个人都呆了。
“不是儿子对母亲的怨气重,是母亲想逼死儿子,想彻底毁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一天到晚到处惹事生非的孽子,您连陛下都敢声讨指责,还想怂恿儿子为了他去串联朝臣,您这是嫌儿子死得不够快啊。
俪妃娘娘您想必不陌生,她在十天之前,已经被太后用一杯毒酒给送走了。
齐王估计也快了,他们一系的人马,没有大恶的,都捐出了三分之二的家产才勉强保了一命。
儿子何能何德,能以一己之力比美整个俪妃一党?
母亲的所作所为,不是正在将儿子和周家往绝路上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