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魁把水囊和烤饼递给姜芙,让她垫补肚子。
姜芙边吃边说:“她在郡主面前失仪,被郡主身边的人给训了两句,吓得晕了。”
至于李铭、小郡主和方蓉的三角关系,她不打算和家人说。
本就没关系了,何必因此挂心。
“别担心,郡主刚来京城,听人说起两家抱错孩子的事情,她觉得好玩,就想见见我和方蓉。”
姜芙轻描淡写地解释给姜魁听。
他赶着骡车,神色认真。
“当年也不是爹娘故意抱错的,那时候兵荒马乱,到处都是难民,娘娘庙里全是人。说起来,怪我起了高热,爹去给我采药草,娘生你的时候身边没人,这才弄错……”
说着,姜魁眼窝热。
他不愿在妹妹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连忙举起袖子,狠狠地擦拭着。
“要说骨肉分离,咱家也一样,所以,用不着觉得亏欠他们一家。你更不需要在方蓉面前矮一头,让她享她的福去。有哥在,有爹娘在,往后也一定不会把你嫁差了!”
姜魁一咬牙,暗暗誓。
既然没有好出身,那他就好好赚钱。
银子多了,哪怕用钱砸,就不信砸不出一个好婆家来!
坐在后边的姜芙一阵感动,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靠近姜魁,把额头贴在哥哥的后背上。
“我听哥和爹娘的。”
血缘的羁绊当然重要,但即便没有血缘,只要付出真心,他们仍旧是最亲的家人。
看着姜芙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一直没找到机会插话的小爆嘴里一顿啧啧。
“等方蓉知道她心中这个没出息的大哥其实是皇帝的嫡长子,不知道会不会连肠子都悔青。”
悔没悔青,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眼下,方蓉确实还晕着。
她被抬回伯府,等到把人交给于氏,王府的人行了个礼就走了,连打赏钱都没要。
于氏原本还因为女儿很可能得了小郡主的青睐,在家里兴奋不已。
如今一见到方蓉竖着出去,横着回来,顿时懵了。
待那个跟着方蓉一起去王府的婢女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于氏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作孽,作孽啊!”
她死死攥着帕子,只觉得心口憋得厉害,一口气卡在胸腔。
王顺家的赶紧给于氏揉着,又打丫头去倒温水,拿清心丹。
服了清心丹,于氏终于喘过气。
看着正在给女儿号脉的大夫,她只好忍着,问道:“我儿如何了?”
大夫放下手,一边写药方,一边回答。
“大姑娘是气急攻心,阳气上冲,这才昏厥了。吃两贴药,再多休息,并不严重。”
于氏这才放心,让人跟着大夫出去抓药,快快把药熬好了,抓紧给方蓉端来服下。
一碗苦药汁子入腹,方蓉觉得她的头是不晕了。
但一颗心却比刚才喝的药还苦。
“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方蓉扑进于氏的怀中。
于氏安抚她:“娘这就给侯府送帖子,明日一早就去李家问个清楚!”
她倒要看看,是那小郡主一厢情愿,还是已经和李家勾搭到了一起!
母女俩在伯府里凄风苦雨,镇北侯府里,同样也不怎么平静。
正院内,镇北侯、侯夫人和李铭一家三口都在。
事关儿子,侯夫人面色焦急:“你说什么?你何时与那小郡主见过面,我怎么不知道?”
李铭面如冠玉,气质斐然,的确是个出众的世家子弟。
他并不慌张,声音清润好听。
“儿子半个月前在朱雀大街救下一个险些丧命于马蹄的小童,当时骑马的人,就是小郡主。”
闻言,侯夫人忿忿:“果然是蛮夷之女,不堪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