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脸看着夜墨那双黑亮的眼睛:“这么大方,就不怕我不回来?”
“不怕。”他笑嘻嘻地拧住我的鼻子:“你身上的法力,是我给你的聘礼。萧遥乖乖,你早已经是我下了定的东西了,知不知道?”
“……呸!你才是东西!”
“好吧,你不是东西。”
“……无聊!”我想打掉他的手,却不料居然拧得越发紧起来,弄得我的鼻子又酸又疼,眼泪奔涌得那叫一个欢快。
他定定地看着我痛哭流涕,轻叹一声,终于松开了手,展臂将我拥入怀中:“去找他吧,了结一切后,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我只是把眼泪鼻涕尽数蹭在他的衣襟上,什么都没说。
了结……
是啊,拖了这么久,的确是时候,去做个了结……
了结
夜墨的法力很好用,我轻而易举避开了天庭那较之以往严密强悍了多的守卫,一路无惊无险来到了这座黑沉冷肃依旧的府邸,门楣上的匾,依旧空空如也。
夜墨的法力又不大好用,我进不了密室。曾经随意来去无遮无挡的地方,如今却只能被禁制阻于门外。
原来,这禁制防的不止神仙,还有妖怪。只是不防我,不防以前的我。
摸摸空荡荡的脖子,我四下瞅了瞅,准备毁点什么闹点动静出来。
俗话说得好啊,天空就算没有巨响,老娘我也要制造巨响,然后再闪亮登场!
不过很遗憾,由于这个计划胎死腹中,老娘我只好悄磨叽地登场了……
密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无声无息,速度很快。
有亮光倾洒而出,晃得置身于黑暗中的我有些眼晕。
一个身影逆光而立,我揉了揉眼却还是看不清那被模糊了的面孔。
举手,弹指,墨绿色的光球于掌心悬浮,周遭顿时亮如白昼。
一闪,一灭。
“萧遥。”
声音清冷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再也不复曾经的温润平和,但,与记忆中的相符。
“有空么?一起出去逛逛呗!”我双手背于身后,歪着头笑得甚是纯良。
双眼已经适应了光线的逆差,面前的容颜渐渐清晰。
眉目依旧,神情却冷漠而疏离,古井深潭的眸子如平镜般无波无澜,怎么望也望不到底,仿若永难兴起半分涟漪。
还有,鬓间的点点星霜,已成白雪两片……
“好。”没有迟疑,当先迈步,身后那扇厚重的门自行关闭,速度很慢。
没有了我的天庭想必很安稳很和谐,月亮和星星又敢大摇大摆的出来混了。
白袍玉带高冠广袖,即便只是缓步而行不发一语,便已踩碎了星光黯淡了月色。
果然不愧是,我所爱的……
“喂!你还欠我一件事儿没有做呢!”
“什么。”语气语调……压根儿就没有任何语气语调。
我快走两步拦在他的面前,手掠发梢极是‘风骚’:“你忘了?你还没有解决我的……饥渴问题……”
他不语不动,就这么看着我,像根木头,还是一根死透了的木头。
“真没劲!”被打击了的我没好气地撇撇嘴:“你答应过,要跟我再往人间一游的!”
“好。”
太阳的!怎的之前那个问题不见他回答得这般干净干脆?老娘我的玻璃心哟……
还是那个昆仑山脚下的小镇,还是那个迎来送往的妓院,还是那个‘老而弥坚’的老鸨,只不过姑娘们早已换了一茬又一茬。
这一回,倒是没有劳我大驾为他挡开恶狼扑食的莺莺燕燕,因为他那副‘毙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已经成功地将所有□通通浇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