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灿烂笑意走进来的是些蝶,她一身层层叠叠的暗绿蝶衣如蝶翼般展开,身旁飞满了些绿蝶。她的右肩上停留着一只蝴蝶,竟然是五色的,正在微微扇着翅膀。
些蝶极怒之下居然祭出了自己的绝招。
蝶,五色。
帐篷外的士兵倒了一片,些蝶一路闯进来,杀的所向披靡。她肩上的五色蝴蝶每扇一下翅膀,就喷出一片灼人的毒粉。
“些,些蝶?”废蝶瞥见进来的是些蝶,手中的那一招登时便发不出去,“你怎么会来的?”些蝶咯咯笑道:“我以姐姐的身份,来好好的教训你啊。”
废蝶不说话了,她知道此刻最好莫要惹她。
“原来是些蝶姑娘。”凉是笑了。“凉是大人。”些蝶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抿嘴微笑道,“小女子家教不严,是前来管教自己妹子的。”凉是微笑道:“不是来刺杀在下的吗?”“我与他们已经……”些蝶抬眸,额边碎发一动,眼里闪出可怕的光来:“同盟…决裂。”
“姐啊…你别任性好不好?”废蝶蹙眉,还是说出声来。“你给我闭嘴!”些蝶此番对废蝶是动了真火,“任性的是你…你以为我看不出?”些蝶瞪着废蝶,言辞咄咄逼人:“你敢说你拼命的原因里没有犹惊?还要和我嘴硬!”
废蝶的脸突然红了,而且是嫣红,连凉是都看的一清二楚:“我不喜欢他,告诉你我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我没有说假话为什么不能嘴硬?”“你……”
两姐妹竟然就在凉是的营帐里斗嘴,一个说就是喜欢一个说根本不喜欢。凉是开始头痛了,他叹声道:“两位姑娘,在下想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助不助后伊国都必须留在这里。在下实是怕两位再次反悔,但是战役一结束我就让你们走,如何?”
“你做梦……”废蝶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猝不及防被些蝶点了穴道。些蝶转身,对凉是微笑道:“凉是大人,我们今天到这里来就没想过可以回去。若是你这么善意,我们就留在这里了。”
暗通
“遏云国还在犹豫,若是遏云国不助的话,我们的力量不够。”此时已是半夜,后桔宫中的密室里传来话语,正是世无名的声音。这是个封闭的石室,石桌上点着只油烛,照着密室里幽暗幽暗。
后桔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带的烛光一晃,微微皱眉道:“真是麻烦…都是那个依妃和我们作对,要是当初兵符到手,遏云国早就答应了。”世无名沉稳道:“公主莫要心急,兵符既已失去,就不益再多谈。我们已对遏云国许以誓言晓以利害,他们已然举棋不定。要是此时能收买全部的铁衣卫和宫中高手,我们再向遏云国送去大量珠宝财物金银绢帛,或许可行。”
四十几天过去,兵符被盗之事已然捅出,但是后墨绝不会怀疑到依妃身上。饰颓早已离开,后墨要找谁都不知道。
后桔一甩辫子,扁嘴道:“能收买的都收买了,父王那里的金银绢帛弄来就好了,只是我们不会勾引人,所以不得宠。”世无名叹息,他知道最好是将后伊国的国库都弄到手,后翌几人虽然久聚财物策划叛变,但是要送给遏云国的可就不是小数目。
突然石室外一个声音响起,柔婉可人:“这么晚了,几位还在谈什么呢?”后桔与世无名一齐惊觉,同时立起身来。“后桔公主,你若懂得待客之道,便该开门。”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外面传来。两人对望一眼,后桔伸手在石桌下一按,石门缓缓打开,无声无息。
进来的蓦然是依妃,柔婉动人的依妃。她微笑道:“几位在这里说的话,可是大逆不道的啊。”后桔翘翘小嘴,冷笑道:“你做的事情,就很合君臣之礼了?”世无名淡淡道:“这么晚了,不知依妃娘娘到此所为何事?”依妃微笑道:“妾身有些知心话要与几位谈谈。”
“想不到依妃娘娘会有知心话和我谈啊。”后桔笑似非笑的道。依妃笑了,淡淡道:“公主,本宫可是公主的知心人啊,太子此刻好像也在,不如叫出来一叙罢。”
珠帘一掀,满面寒霜的后翌走了出来。他竟然也在这里,冷冷的道:“你又想干什么?”依妃微笑道:“几位好像又与遏云国暗中通气了,不知他们同意了没有。”后桔轻叱道:“你想怎样。”
后翌脸上寒霜愈重,淡淡道:“依妃娘娘既然有话,就快说吧。”依妃淡淡道:“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也不想阻止。只是我也有我想干的事。”她微微一笑道:“妾身想做的事两位现在可能看不出,但是只要一到时候,两位定然明白。妾身不想被人阻挠,所以想和两位交换条件。”
后翌与后桔对望一眼,再看向世无名。世无名目光闪动,似有所意。后桔回过头来眨眨眼睛道:“你说。”
“妾身不再阻拦你们,反而会助你们,以这个条件交换。”依妃微笑,神情却是凝重的,“我们…和谈吧。”
待到第三天,后伊国的使者便已来访凉是。
帐篷里的陈设很简陋,凉是立在帐篷里,腕上还停着一只鸽子。他看见这人,反手将鸽子收入袖中,淡淡道:“犹惊和饰颓怎么说?”这使者双手奉上一封信,却是犹惊亲手回的。
凉是看了一眼这人,接过信来,随手撕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笺,信笺上面只有一个字:“否。”
凉是凝望了信笺许久,突然双手一擦,一整封信都化了灰烬。他淡淡的道:“你去转告犹惊,叫他做好准备。”
所谓准备,当然是敌对的准备。
犹惊与饰颓已在城头作好了准备,迎接凉是大军的到来。饰颓立在城楼上披着白狐袍子,遥遥望着对面阵前的凉是。墙上积雪尚余,饰颓单单薄薄的立在那里,令人看了不由得心痛。
身后若晚国的大旗猎猎作响,凉是望着并肩而立的犹惊与饰颓,淡淡扬声道:“两位可真下定决心?”犹惊回声道:“我夫妇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说了。”凉是再不语,回头吩咐副官去了。
饰颓立在犹惊身旁,眼中神色变幻,可见她并没有专心在战场上。凉是回过头来,呛的拔出了剑,他第一次拔剑。
他遥望着青灰色的城头,厉声道:“攻城!”
“慢着!”这一声娇叱是饰颓的,她中气不足,声音不亮,不过凉是还是听到了。他蓦然一抬手,止住了攻势,扬声道:“犹夫人有何指教?”
犹惊诧道:“颓儿,你干什么?”饰颓微笑,却突然伸手,拂了犹惊身上五处大穴。犹惊大惊,奈何已动弹不得。
两人的举动凉是在远处看的清楚,饰颓扬声道:“凉是大人,饰颓愿率全部将士降你,你可愿接?”凉是看着犹惊的表情,目光闪动道:“若犹夫人真心来降,在下求之不得。”
犹惊直瞪着饰颓,眼里的神情似要喷出火来。饰颓不看他的神色,自顾自的扬声道:“城下将士听令,立即打开城门,恭迎若晚国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