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谷说:"你别跟那些不讲卫生的学,要多跟我学。回到家东西衣服一定要挂好,东西别乱放。"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苗绿鸣还是有些乱糟糟。
宋青谷渐渐地开始不让他进书房,并把他的电脑搬到了卧室。苗绿鸣说他拿书不方便,宋青谷说,他管给他拿。服务到家服务到家。
苗绿鸣生气了,什么嘛,居然被管得象囚犯。所以沉默着不理宋苞谷。
苞谷看出来了,凑过来说:"哦,绿绿生气啦?我也没别的意思,你看啊,我成天工作那么忙,回来还要收拾,多么辛苦,你能保持家里的整洁我不是可以少累一点。来来来,来给我咬一口!"
苗绿鸣说:"不要。你每次都真下口咬。疼死人。"
苞谷腆着脸说:"咬一口,咬一口。快点儿快点儿!"
苗绿鸣惨呼:"啊呀!救命!"
事情到此也就算了,苗绿鸣也就不气了。
那一天,宋苞谷花了两千块钱买回来一条非常美丽的羊毛地毯,铺在客厅里。
棕色底上起大朵大朵橙色与浅碧的花,雍容又雅致,苗绿鸣一进门就惊呼好看啊好看!
可是没过两天,便发现了它带来的巨大的不方便。
宋青谷说,不要在地毯上走啊,这玩艺儿,落上了灰和污垢可就容易生螨虫。
苗绿鸣说:"那那那这地毯这么宽大,把地板都遮住了,我走哪儿?"
宋青谷说:"你挨着边儿走。千万别踩上去。"
苗绿鸣想:挂在墙上的叫挂毯,盖在身上的叫毛毯。地毯铺在地上不就是让人踩的吗?这下倒好,人给地毯让道儿了。
每次常征要来的时候,家里就象对付鬼子扫荡的一般,卷起地毯,撤下沙发上的靠枕与装饰布(以免粘上常征姐姐的长头发),给每个椅子穿上布做的"小鞋子",(以免她把椅子拖来拖去划伤地板)。
苗绿鸣虽觉荒唐,但是每次都耐心地跟着一起做繁复的迎接准备工作。
宋青谷常常告诫常征:"没事儿在家呆着别乱跑,掉头发的人要自觉。商量节目在单位就可以了,老往男同志家里跑影响不好。"
常征嘲笑他,"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谁敢乱说看我给他一个大耳括子。再说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欺负宝贝的,我怎么样也算是你们的媒人。"
宋青谷说她是狗屁媒人。
常征不以为然地说:"宝贝儿啊,也就你好脾气由得他这样折腾。换了我,我一天也跟他过不下去。"
宋青谷说:"你想得美,我就是喜欢女人也跟你过不下去。一个女同志,这么不爱卫生,你惭愧不惭愧。"
常征说:"比你洁癖好,丰子恺先生认为洁癖是病态的。"
苗绿鸣在一旁打哈哈。
宋青谷有时打扫得累了,会感概一番:"我这个人,上辈子一定是皇帝的命,有人侍候着,所以才会这么讲究,这辈子做不成皇帝,只好一切自己动手,我一个皇帝命都沦落至此了,你说我可不可怜?你是不是应该加倍地对我好些?"
苗绿鸣天生面慈心软,三下两下就给他绕进去了,真觉得宋青谷真是不容易,真可怜,所以要加倍对他好,好好保持屋子的卫生,不要让他太累了。
苗绿鸣原先有个小习惯,喜欢在床上吃零食,比如看电视时吃点儿薯片什么的。
可是,宋青谷不允许。
他说要吃的话,也要由他拿着喂着吃。
苗绿鸣说:"你剥夺了我吃东西的乐趣。"
宋青谷说:"你的乐趣不能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苗绿鸣只好就着他的手来吃零食,看上去浪漫温馨,实在是很有点儿别扭,慢慢地,苗绿鸣也就改掉了这个小习惯。
也有一些习惯,是苗绿鸣怎么也养不成的,比如,宋青谷要求他每天至少洗两次澡,早晚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