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书含笑应下:“等下着人给你送见面礼过去。”
项名闻言,抬起茶盏,徐徐刮着,望着盏中茶叶,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眼瞧着是得了举荐的人,即将为官,谦君愈发会做人了。”
项帛听了大哥这话,也向项书投去一个嫌弃的神色,仿佛颇看不上项书这般圆滑。
马上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项书懒得再理会这些酸话,转头对项竹道:“谦修过来坐,让沈欢跟孩子们坐一起。”
“好。”项竹捏捏沈欢的手,看一看隔壁邻桌,示意沈欢过去。
项名嫡长女项晴岚见沈欢过来,将身侧唯一一张空的椅子,不动神色地拨去了桌下,心头暗喜,看你等下坐什么?随后,项晴岚看着沈欢,微微挑眉,神色得意。
沈欢自是注意到了项晴岚的动作,她只比沈欢大一岁,是项府嫡长孙女,只可惜……她母亲张氏生下她后,再无所出。
项名嫌弃她是个女儿,对她态度不过尔尔,后来纳了妾室方氏,方氏生下儿子项弋言,项晴岚和她母亲,在项名那里愈发不得眼缘。
沈欢心头对项晴岚满是不屑与嘲笑,心智十六岁的她,能叫一个小丫头给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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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沈欢上前两步,摆出一副小孩子的神色,佯装惊喜的夸赞道:“这个姐姐好厉害,能把凳子拨去桌下,腿劲儿一定很大!”
那边桌上的大人闻言,全部朝项晴岚看了过去,项晴岚见状,一双凤眼焦急的频频往大人那边看去,女孩子以柔弱为美,她怎么能说自己腿劲儿大?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项晴岚急得跳脚:“你、你胡乱说什么啊?”
沈欢摆出一副不解又委屈的神色:“我没胡说,姐姐真的把凳子拨去了桌下。”
项竹闻言,望向对面桌下,果如沈欢所言,眉心不由微蹙,不等他起身,便听项书对自己五岁的女儿说道:“晴熙,将凳子拉出来,你坐大姐姐旁边,让新来的姐姐坐你旁边。”
项晴熙五岁,还有一个双生同胞的哥哥,正是最清透的年纪,爹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嗯了一声,从自己椅子上窜下来。然后将桌下的椅子拉出来,跑过去牵起沈欢的手,将她拉到了桌边:“姐姐坐我和哥哥中间。”
项肃德见状笑言:“晴熙最懂事。谦君教女有方。”
项书听完,笑笑便罢。然而项肃德无心的这句话,却触了项名的霉头,颇觉他的女儿给自己丢人,不由横了项晴岚一眼。
迎上项名的目光,项晴岚心下一虚,不甘心的低下头去。爹爹总是向着方姨娘生得弟弟,今日她被一个乡下丫头嘲笑,他不帮着自己,还骂她。
想着,项晴岚心中愈发不平衡。不就是个乡下丫头嘛,等下吃饭,有她出丑的时候,到时候,还不知是谁给自己爹爹丢脸呢。
何氏哪儿乐意听项肃德夸项书,自己儿子不比他强?忙娇嗔道:“伯爷,今儿下午我去看言儿,你猜怎地?六岁的娃娃,唐诗能背下来十几首呢。”
项肃德闻言,赞许的目光递向项名:“不错!教子有方。不过,弋言再好也是庶子,你来日要继承爵位,膝下还是得有个嫡子。”
项名赶忙陪笑应下,身旁嫡妻张氏,眸中闪过一丝酸涩。
众人闲话间,陆续上菜,几个丫鬟婢子,端了漱口的茶水来,立于在座诸位的身旁。
项晴岚见此,嘴角漫过一个笑意,很快隐去,端出一副长姐的架子,对沈欢道:“妹妹今日刚到,想来很累,喝口茶润润吧。”
项晴熙闻言,正欲提醒沈欢,却被项晴岚瞪过去,项晴熙捏捏自己衣角,抿抿嘴,低下头去。
项竹在邻桌听闻此话,心头不悦,一面暗骂自己忘了给小姑娘提醒,一面干咳一声,想引起沈欢注意,好示范给她看。
然而沈欢并未看项竹,前世就被项晴岚这般诓过,忆起前世项晴岚得手后,得意的笑声,沈欢心里难免发闷。
但见她小脑袋一歪,唇角挂上一个乖巧的笑意,下巴微挑:“姐姐比我大,长幼有序,你先喝。”
项书直接笑了出来,项竹则自端起身旁茶盏漱口,不留痕迹的遮去了唇角的笑意。
知道小姑娘机灵,不成想这般机灵。
“你……”项晴岚一句话噎住,紧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沈欢,喝吧,这是漱口的,不喝吧,是她先叫沈欢喝的,一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晌,才想出搪塞的法子,别过头去,扔下一句话:“我不渴。”
“好了,吃饭。”项肃德出言阻止。
沈欢也懒得再理会项晴岚,为避免引起他人疑虑,在项晴熙漱口之后,方照做了。项竹在一旁看着,心下即欣慰又心疼,他知晓沈欢身世,失了父母保护的孩子,会格外成熟些,他欣慰于沈欢之聪慧,却也心疼她这样的年纪就这般聪慧。
饭至一半,婢女端来一碗清水,放在桌子中间。这是涮勺子的水,沈欢见此,便知下道菜该是糯米酒糟甜羹之类的甜食。正欲涮洗勺子,但听项晴岚说道:“方才那道酱蹄筋做的腻,妹妹喝些清水解解腻。”
又怕沈欢先叫她喝,忙跟着补上一句:“我不爱喝没味道的水,喝茶便好。”
蹬鼻子上脸!
沈欢这下是真不高兴了!前世初来项府时,她确实唯唯诺诺、包子过一段时日,可后来随着项竹的娇宠和鼓励,她慢慢的开始回击,直到后来彻底养成人人骂骄纵的性子,想怼谁怼谁,反正有义父撑腰,怕甚!
换做前世,沈欢兴许还多少有点顾忌,可她前世就是死在这项府里的,如今半分顾忌也没了,反正迟早有一天他们会骂自己骄纵,会质疑她和义父的关系,索性早点坐实,省的自己憋屈。
想到此,沈欢直接对项晴岚道:“方才那茶是漱口的,姐姐叫我喝,这回这碗清水,姐姐又叫我喝。不瞒姐姐,方才在房里,玲珑和青黛已经告诉过我,这水是用来涮洗勺子的。我知道姐姐不喜我,可也不必这般诓我,若是传出去,别人该嫌伯府没有好教养。”
项晴岚再刁蛮,可毕竟是个八岁的孩子,哪里被人用这般话怼过,怒急之下,眼圈一下便红了。
关系到伯府名声,无疑是项肃德的逆鳞,触不得,但听他语气中隐含不悦:“岚儿,你怎可这般诓哄别人,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如此这般,怎做我县伯府嫡长孙女?”
说罢,转头对项名道:“儿子教的不错,怎么管教的女儿?”
项名闻言,心头甚是烦乱,厉声训斥项晴岚:“起来,去一旁站着,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