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菀璇被噎了一下,她今年已经二十了,东齐女子十四岁及笄后就可以开始张罗婚事了,一般十五、十六岁定亲,十七八岁就可以嫁人了,像她这样拖到双十年华的少之又少。
“你什么时候惦记上他的?难怪这些年你谁都瞧不上,原来早就有意中人了,竟然瞒这么紧,连我都不告诉。”
“惦记谁?”俞菀璇纳闷。
“扬帅啊。”韩羽皓道:“不然你打听他做什么?”
俞菀璇无语凝噎,她惦记谁也不能惦记上扬影枫呀,这小子脑子进水了。俞菀璇一口喝完杯里的茶,拍拍手就准备出门。
“去哪儿?”
俞菀璇没好气地说:“去找我未来的相公。”
经过一晚的热闹与喧嚣,一大早的胭脂街是帝京里最安静的地方。清雅居里除了洒扫的小厮,其他人基本都还在沉睡中。俞菀璇径直走进去,洒扫的小厮都认识她,“璇姑娘,您这么早就来了,恐怕姑娘们还没起来呢。”对于一个女子来青楼,小厮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事儿,你忙。”说罢她径直上了四楼的幽兰阁,清雅居头牌寒烟翠的住所。
寒烟翠刚起来,正在梳洗。俞菀璇就躺在寒烟翠房里的软塌上,手里把玩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红珊瑚珠串,调侃道:“翠儿啊,这红珊瑚可是极品啊,你可真行,连波斯的富商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寒烟翠正在对镜梳妆,闻言道:“你喜欢就送给你,我这屋里的东西你看上哪样都是你的。”
俞菀璇把珠串随意地绕在指尖甩着圈,“你自个留着吧,我可不稀罕。”
“知道你不会要我才这么说的。”寒烟翠细细地画着眉,道:“说吧,大清早来找我什么事?”
俞菀璇捻动着手里的珊瑚珠串道:“那个定北侯府的小侯爷、飞云骑主帅扬影枫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啊,两年前他回来述职那次你还没到帝京,没见着那全城沸腾的盛况,不是听说他近期又准备回帝京述职了么?到时候永定巷又要被各家马车堵得水泄不通了。”
“对于他,你还知道些什么?”
寒烟翠漫不经心地道:“你家弟弟不是很仰慕他么?问他不就好了。”
“他知道的也就是那些,我听说他进宫后曾被陛下秘密送出宫,十年后突然出现在边境,惊才绝艳一战成名,他这十年肯定是习艺去了,我想知道他的师承。你这消息多,有没有打听过?”
寒烟翠皱了皱眉:“谁没事打听这个?况且这是宫里的事,即便有宫里的官员知道也不敢随便说,这是要掉脑袋的,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俞菀璇道:“我昨晚遇到他了,跟他打了一架,这人武功深不可测,但是又感觉有些熟稔,反正很是奇怪。”
“你昨晚遇到他了?!”寒烟翠忽然正色起来,转过身拉着她的手:“没受伤吧?”
俞菀璇笑道:“当然没有。”
“我还奇怪你怎么就突然想打听他的事了,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
俞菀璇瞟了她一眼:“你怎么跟韩羽皓一个德行?”
“毕竟是全帝京待嫁女心里的完美夫婿嘛,看上他很正常。”
“怎么就正常了?”俞菀璇实在不能理解,“他常年驻守边境,好好的姑娘嫁过去,要么跟着去边境饱受风霜,要么在帝京独守空闺,这么惨的事还要争得头破血流。”
寒烟翠以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你懂什么?肃清王府大公子魏承泽也算是文武双全,除了身世不大好,其他都无可挑剔,这几年也有不少人家想跟他结亲。可扬影枫一回来就不一样了,他不仅位高权重,还是皇帝的亲外甥,最重要的是他早早就没了爹妈,嫁过去就是掌家娘子,富贵不用说,还不用受公婆的气,这样的人别说嫁过去当正妻,就是做妾都有人争破头。”
“怎么?你想做妾?”
寒烟翠理了理刚梳好的鬓,对俞菀璇露出一个风情万种,足以颠倒众生的微笑:“如果他不介意我是贱籍,愿意娶我,我倒是可以考虑。”
“你若是拿下花国状元会的状元花魁便可让瑞亲王给你脱籍了。”
“就算脱了籍,在世人眼中我始终是个曾在贱籍的女子,即便只卖艺保持清白之身也嫁不了好人家。”
俞菀璇痞痞一笑道:“我养你不就好了,你也别想着去给定北侯府的小侯爷做妾了,他这个年纪了还没娶妻,又常年在军营,天天跟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难保不是个断袖。”
寒烟翠伸手过来拧了她一把:“俞菀璇,你这话要是传到外边,估计你今晚就会被全帝京的贵女买凶灭口!”
俞菀璇笑道:“那我今晚便不回玉诗楼了,去老和尚的庙里躲躲。”话刚说完,她猛地一拍桌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老和尚不是知道很多宫廷和江湖的秘事吗?扬影枫这事说不定他也知道。”
“慧觉大师不是常年云游在外吗?你上哪找他去?”
俞菀璇挑唇笑道:“几日前他就回来了,让我过去喝茶我还没去呢,也是时候去看望看望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