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来说,是存在的。”朱濂之见黄泉面无表情便知他此时心里并不好受,可他依然对他低语道。
“我知道。”黄泉只是淡淡道。
是他做的,他不否认,可他却害到了这个人,这是他自己也不能原谅的。
“可是你为我做的,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朱濂之慑人的眸紧锁住了黄泉,“你并不欠我什么。”他只想说明这一点。
黄泉不语,虽然对着他的视线,却什么也没说。
那双眼纯粹清明,不含丝毫杂质,皇叔曾告诉过他那个孩子就像是一尊佛。
佛本无心,人却有心。
他的心,系在了一个名叫朱濂之的人身上。
不愿立地成佛,宁愿走火入魔。
朱濂之低低笑了起来,“算了,就知道你还是死脑筋。”
黄泉这时却开口了,他一字一句缓缓言道,“我说过,我会还你。”他的眼睛黑亮得惊人,也认真得惊人。
朱濂之不由自主也专注了起来,望进他的眸,“直到我伤全部好透为止么?”
“嗯。”黄泉点头。
“若一直不好呢?”朱濂之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黄泉凝视他那对暗夜一般的眸,抿唇低语,“我不喜欢你身上有任何伤痛。”
朱濂之听着他那么认真的口吻,不禁又轻轻叹息了,本以为会引他说下一句“我会一直还”,却不想从黄泉口里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难怪凝眉会这么喜欢你……”朱濂之看着黄泉扬唇轻喃。
他……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
朱濂之跟黄泉只包下了客栈的住房跟后院,并没有干涉到客栈酒楼三餐的正常营业,经过住房跟酒楼相连的走廊之后再下楼梯便是客栈前厅的酒楼,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虽算不上座无虚席,可一眼望去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有人坐了。
不过他们既然包了住房掌柜自然也早已预留好了座位等着他们。
此际正是很多人用饭的嘈杂喧哗之时,忽地,因一个黑衣人出格的举动让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看着他的目光大多是带着好奇的。
这个黑衣人碧云是见过的,就是替那位王爷抬轿子的其中一人,此时他面无表情单手提了一张黑漆扶手太师椅走下楼来,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两只看上去软绵舒适的垫子。
只见他来到一张空着的桌子边上将那椅子轻轻放下,又将垫子垫好在靠背上便退了下去。
于是,当黄泉旁若无人般把朱濂之抱下楼的时候便迎上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事人倒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还附耳互相说着些什么,连眼角的余光也不曾瞥上楼下那群人一眼。
似乎,楼下空空并无一人。
碧云终于了解到“惟我独尊”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了,分明就是眼前这两名男子目中无人的程度跟态度。
一个是王爷,自然有这个资本,至于另一个,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咦、咦、咦?
碧云忽然瞪大了双眼。
因为她直到现在才发现一个天大的问题。
那个一直带着面具的男人,此时……竟是摘下了面具的!
可不等她反应过来好好看上一眼,两人已经下楼转到了那张桌子边上,虽然此时能看见王爷削瘦的侧脸,可那个男人却正好背对着她。
霎时她不禁扼腕叹息声连连。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