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婧儀在沙發上坐下,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從名牌挎包里拿出一張B型聲檢測報告單,遞給黎爾。
「我懷孕了,是你爸爸的,你想要弟弟嗎?我給你生個弟弟。」她笑著說。
「……」十六歲的少女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如紙,她渾身發抖,以?為?自己聽錯了。
朱婧儀把手裡的檢驗單揚了揚,遞給她,「看啊。看了你就知道了,是真的。你爸跟你說了嗎?那天大學舞會,我們喝醉了,後來?就……」
黎爾渾身抖得更厲害,眼睛一下紅得像兔子。
朱婧儀聳聳肩,裝作輕鬆的說:「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你爸得負責,你幫我把這?個報告單給他,我要走了。」
起身前,朱婧儀端起少女給她泡的那杯小葉毛峰,又喝了一口,一語雙關的說:「這?綠茶還不錯。」
等?朱婧儀走了,黎爾把那張顯示朱婧儀已經懷孕五周的B報告單撿起來?,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讀,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一切竟然都是已經發生了的,不可被?改變的事實。
見到牆上的鐘走到下午六點,黎爾很快把那張B單藏起來?,深怕她媽倪涓雅回來?後會見到。
她想了很久,將它藏在哪裡。後來?,她把它藏到她的物理書里,準備去念文科後,物理書對她來?說不是那麼重要了,但是平時還是要上課。
黎爾現在覺得這?張邪惡的B單就該這?本物理書在一起。
因為?黎正勤在大學裡教的就是物理。
倪涓雅很快上樓來?,她的藥店就開在樓下,六點會回來?準時給放學後的黎爾燒飯。
黎爾今天才發現,倪涓雅最近的精神?一直不太好。
「媽,你怎麼了?」黎爾擔心的問。
倪涓雅放下菜,回答:「沒什麼,最近藥店生意不好,上次進的藥,藥商在著急的催款,我還沒湊夠。」
見到桌上有杯顏色不再鮮的綠毛峰,倪涓雅問:「下午誰來?過?」
「沒有,是我給自己泡的。」黎爾連忙將那杯茶端到自己臥室里的衛生間倒掉。
一個小時不到,去廚房做了兩個快菜的倪涓雅招呼黎爾出來?吃飯,吃完讓黎爾自己洗碗,說她還要下去再看會兒藥店。
眼見外?面天黑得厲害,就要下雨了,黎爾建議:「媽,要不然就別去了。反正也沒什麼生意。」
「不去哪裡行啊,現在是正要錢的時候。」倪涓雅情緒很焦灼的回答。
「哪裡有那麼缺?」黎爾以?為?一家三?口都不是擅長花錢的類型,忽然,她瞳孔顫動?,想起了一個讓倪涓雅堅持在大風大雨天去藥店營業的理由。
是因為?下午來?過的女人,還有她帶來?的報告單。
「我走了,你把碗洗完,好好寫?作業,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倪涓雅吃也沒多吃多少,放下碗,起身拿了雨傘,就要出去。
走到門口,黎爾問:「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在偷偷瞞我。」
「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你現在上高中了,課業緊,眨眼就高考了。別亂想,好好溫書,考一個好大學比什麼都重要。」倪涓雅叮囑少女。
說完她便走了,黎爾一個人留在家裡,黎正勤到現在也沒回來?,黎爾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也沒接。
黎爾洗完了碗,如常複習功課,看物理書的時候,又翻到那張B單,她用手機百度了上面寫?的診斷的意思,就是朱婧儀懷孕已經一個月一周了。
黎爾覺得是不是搞錯了,等?見到黎正勤,她一定要好好問問。
然而,等?到她洗澡睡覺,黎正勤也沒回來?。
半夜,黎爾從父母爭吵聲中醒來?,其實他們已經吵很多次了,只是這?一次,他們無?論如何都按捺不住的聲嘶力竭。
倪涓雅說:「黎正勤,你居然喝醉酒就跟女學生上床了,你還是不是人?你就算不為?我著想,你也得為?爾爾著想,她才剛上高中,她的人生才剛開始。你怎麼敢啊?
有你這?樣的父親,她以?後走到哪裡都會被?人詬病,你脫褲子快活的時候想過我們娘倆沒有?現在那個女學生要我們賠那麼多錢,我們就算把這?套房子跟你的車子賣了都不夠賠,爾爾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她該怎麼想?嗚嗚嗚嗚,黎正勤,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怎麼不去死……」
因為?太生氣了,倪涓雅說到最後就嗚啊嗚啊的哭了。
面對結髮妻的控訴,黎正勤從頭到尾沉默得像個可怕的幽靈。
男人是什麼樣的生物,十六歲的黎爾從這?個晚上徹底的懂了。
那之後,黎爾時常坐車去蘇城大學,在蘇大的里瞎晃。
同?班同?學問她放學後經常坐公交去蘇大幹嘛,黎爾回答去他們圖書館看書。
大學的圖書館裡有很多書,很長人的見識,以?後她要每一天都去看。
有一天,她又獨自坐公交去蘇大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書包里突然有一把明晃晃的切片刀。
十六歲的少女已經厭煩了從深夜的可怕夢魘中醒來?,聽見母親哀痛的哭喊,還有像個幽靈一樣只會嘆氣的父親。
朱婧儀天要他們湊錢,一次性給好幾百萬,不然就要將黎正勤告上法庭,讓這?個軟弱又荒唐的男人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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