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背负着内疚与莫名的指责,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纵然这种内疚,被朝林视作无稽,可他需要的并不是韩朝林的谅解,而是吴云洲的父母。
他们对他的态度,看他的眼神,都令他痛苦莫名。
“是,我再也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
“好孩子,以后要经常来玩,云洲不在了,家里冷清了很多——”吴母将那串着红绳的古钱紧紧的握在手心,仿佛只有这个依仗才能挺立着。
周德琛张了张嘴,突然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倾吐出来,但那样匪夷所思之事,世人又岂能轻易相信,就算伯父伯母相信好了,那将来他们又如何相处呢?
吴母见他欲言又止,便柔声道:“有什么话你直管说啊,这里没外人。”
周德琛微咳了一下,“听人家说,人死后因为留恋自己的家人,都不肯轻易离去,有时候,我们以为已经离开的人,其实依然在我们的身边,只是不知道而已。”
谁知吴母竟然点头道:“是的,有位大师也曾这样对我说,他们都会投胎在自己家里,依旧与亲人在一起,所以我相信,晨晨就是云洲转世的。”
“……”周德琛哑然。
其实他今晚过来,除了给孩子压岁钱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伯父,我知道今晚已经非常打扰你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讲一件事。”
吴佩祥神情疲倦,但仍强打精神。
“昨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梦,梦到了云洲,他来找我。”
“什么?云洲这孩子托梦给你,他说什么?”吴佩祥坐直了身体。
“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看看父母?他说他心里有一股怨气,他那么努力建立起的富安公司,生平第一次那样的认真,在公司上面倾注了心血,终于仅仅半年不到,就被别人收购了——”
吴佩祥如遭雷击,半晌才颤抖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那个时候,我一直陪着你伯母在国外疗养,把富安公司交给他弟弟管,你也知道云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里都乱成一团,哪里还有多余的心力为了公司的事去打官司。当时有人提出收购,就随便卖掉了。”
周德琛心中不忍,但为了朝林,便道:“云洲有个朋友……”
直到夜深之时,周德琛才从吴家别墅离开。
他和吴伯父详谈了许久,关于投资的事宜,基本达成了协议。
具体事项,等周德琛从乡下回来再谈。
而此时的韩朝林完全不知道将面对什么,他已经兴奋的睡不着觉了。
那违背自己的心意,逞强着不要帮助,而今放下了虚妄的自尊……好罢,他可以给别人打工,为什么就不能向周德琛低头呢?
而且,这也并不是屈服,这只是想让欣赏自己的人不失望而已。
没错,他是不会令周德琛失望的。
威廉果然天天打电话来,或者用短信攻势,句句离不开‘我爱你’三个字。
对于威廉的种种举动,韩朝林渐渐的不奈烦起来。
他坦言相告,自己将开始全新的事业。
“……周德琛要和你一起办公司?”威廉沉声道。
“是啊,他将给我百分之五的股份,”韩朝林声音有些疏离,“威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