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动公子启的成就感也就那样,因为赵维桢知道他不可能不心动。但一顿饭的功夫,小嬴政展现出来的审时度势、分析利弊的能力,却是给了赵维桢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才九岁啊。
而加入大人谈论国事的话题,不仅不露怯,反而是出言一针见血。
这可是她的学生!她带的崽!赵维桢别提心中有多骄傲了。
“政公子可真是帮了大忙。”赵
维桢喜不自胜:“今后再碰到类似的事情,我一定得带着你!”
嬴政很是无奈地任由赵维桢揉搓,总是冷淡的面容却是缓和半分。
“好。”小嬴政说:“一言为定。”
吕不韦来到食肆时,看到的就是赵维桢对着小嬴政又揉又搓的场面。
…………
……
他当即忍俊不禁:“看来毋须不韦发问了。”
赵维桢这才恋恋不舍地收手起身。
嬴政客客气气行礼:“不韦先生。”
自打他把吕不韦划入“自己人”的范畴后,尽管言行并无变化,可态度上却是自然了很多。
吕不韦当然也看出来了。
不论是之前的警惕,还是现在的信任,吕不韦悉数照单全收。
“政公子。”他行礼之后,又仿佛真正的长辈般,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了夫人不少忙?”
嬴政点头,而后又好奇道:“不韦先生不意外么?”
“意外什么?”
“夫人能够说服公子启。”
“不意外。”吕不韦不假思索:“如果公子启毫无野心和能力,华阳夫人也不会如此提拔他。”
“野心……”
听到这个词,嬴政微微低头。
他似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确认:“有野心的人,会为巨大的利益引诱,哪怕利益相伴的是巨大的风险。”
吕不韦闻言一顿。
显然他没想到嬴政能从自己的一句话中,总结出这样的观点。
但吕不韦的反应也很快。
他迅速抬头看了一眼赵维桢,多少明白了平日她与嬴政
相处时的习惯。
既然嬴政自己想到了这一层面,吕不韦顺势而言:“没错。政公子,你要记住,倘若运用得当,这会是一把很好的武器。”
嬴政抬眼,乌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吕不韦的影子:“不韦先生就是如此选中了阿父。”
吕不韦依然是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也是如此,子楚公子选择了我。”
赵维桢:“你来做什么?”
吕不韦:“接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他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二人坐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直至快到吕府,吕不韦才是一声感叹:“维桢真是大胆。”
“怎么?”赵维桢挑眉。
即使成为了太子太傅,吕不韦自己用的还是单乘马车,数年不曾换过。车舆之内空间狭小,赵维桢坐在他对面,膝盖几乎能与之相抵。
可吕不韦却不觉得有什么。
他甚至是很享受能与赵维桢近距离接触,触及到她的视线,吕不韦侧了侧头,笑着说:“公子启若是庸才,放回去则罢,可他不是。”
赵维桢:“怕放虎归山?”
“放虎归山?倒是个好比喻。”
如今吕不韦对赵维桢的新奇用词早就见怪不怪:“维桢心里清楚,公子启很有可能成为楚王,到时候对秦国亦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