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点头,兄妹两又说了会话,林瑜送黛玉回去。
三日后,赵家阖府上门,两家家主见面,正式交好,席上还有许靖安和张安远作陪。席间觥筹交错,林瑜和赵家兄弟交谈甚欢,得知林瑜八月要应秋试,赵霖兄弟邀他过府交流,其实就是指点之意。
散席后,林瑜将此事告知父亲,林海应允。此事也就定下,许靖安都摸着林瑜头道:“都说傻人有傻福,果真如此!”已经没比先生矮多少的林瑜气得躲开,不满的话对上先生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就哑了,“果然弟子大了,不用听先生的。”
林瑜老老实实的弯下身子把头送过去“义父,你在摸摸!”
“去,为师稀罕!”许先生丢下这一句,施施然的走了。只剩下林瑜擦了擦额头的汗,张安远闷笑的靠近“你怎么学不乖!”
林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先生就爱欺负我。”
张安远笑而不答。
父亲平安入京,且荣升户部尚书,位次只在吏部之下,位高权重,林家无事,又认了门亲,得了个好姐姐,黛玉的生活也越发的自在,或与清猗作伴同去参加京中宴席,赵辰的官职今上似乎在考虑,故而仍留京中,不过依着今上每次封赏都没落了赵家,等闲人也不必就猜测赵家是否会一朝天子一朝臣,毕竟上皇尚在,今上甚至没有改元。
以赵夫人一品诰
命的身份,就算是公主王妃之尊也要给她几分面子,有她在,就算偶有人不惧林家,也不敢当面如何,且还有清猗护航。黛玉自己也有几个不错的朋友,如悦安郡主等,众人相交更是和睦,只黛玉到底不大喜欢这样的场景,几次后除非好友相请,也就又少有出门,只在家看书习字,兼或写诗作画。但诗词却是收起来,绝不叫先生看去,只因为她总算明白熙宁当日的话,出去赴宴竟有姑娘问她海棠公子可是扬州人士,黛玉才知晓先生又把她的诗词拿出去,虽不至于如扬州一般,人人争唱海棠诗词,却也在京城声名鹊起。黛玉想到此处就是一阵头疼,信中同熙宁说起,熙宁只安慰她,待她出宫帮她想法子。
这些日子虽事情不少,但黛玉仍有同熙宁书信往来,上皇退位,宫中到底有些变动,安皇后压着不许她出宫,她只能不时给黛玉写信,黛玉亦回她,情分不减。
六月里,宁国府宗妇秦可卿病逝,倒是同前世差不离,黛玉这一世却是未曾见过她,回忆起那位绝色的女子也不过叹息一声,至于丧礼,却是没去,只送了一份礼。秦可卿只是贾敏隔房的堂侄孙媳妇,林家不去也不算失礼。
只是未免贾母不悦,黛玉还是让紫鹃去贾府走了一趟,把意思说明了。贾母听罢,也没再多言,可去可不去,但不去,却也说明了态度。贾母留了
紫鹃说话,问起林家的事情,紫鹃稠度一番捡着不要紧的说了,至于再多却只道不清楚。
贾母看着她神色莫名淡淡的道:“你素来聪明谨慎,我这才将你给了玉儿,现在看果然不错。”
紫鹃猜不透贾母的意思,微低着头不敢多言。直到贾母让她下去,才松了口气,出了院子看着巍峨的院落,也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想到雪雁那日的话,她压下了心底的不确定。
“姑娘待你那么好,你也该多想想才是,你若想着那边,那就回了姑娘,姑娘必定许你回去,若不是,那就该趁早改了去,这是林家,你也在林家,是林家人,是姑娘的人。”
姑娘待她真的好!紫鹃心里头明白的,虽然面上淡淡的,但姑娘真的待她好!
暑去秋来,又是一年的秋闱,林瑜和张安远一文一武要下场,黛玉想着去岁在扬州时拜了佛,也算是求个心安,今次也去,故而在秋闱前去了趟镇国寺,林瑜赶上演武堂测试脱不开身,只能让张安远陪黛玉去。镇国寺还是那般,黛玉也算是熟客,为母亲点了长明灯,又拜了佛,求了签文,就打算回府。
下山时,在凉亭处却碰上了一个熟人“慧可大师!”既然见着了,自然不能无礼,黛玉行了个佛礼问好。
慧可回身见时她,淡淡点了头,宣了佛号回了一礼“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
黛玉见慧可身后跟随的两人并非僧人
,思及他的身份,故而不再多看,见礼后就离去,并不久待。走远了,张安远侧身看了身后对着黛玉道:“那个僧人玉儿认识?”
“见过几面!”黛玉知道安远聪明,只怕瞧出了什么,正犹豫是否要说,不想张安远并未再问。
黛玉想了想,到底是皇家之事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故而不言。
也不知是否佛主真的有灵,两人应试时表现极好,张榜出来,一个文解元,一个武解元,林家当真是风光无两,也幸好林瑜是武解元,若是两人对调,只怕是声名更盛。毕竟张安远虽曾在林家学习,但他姓张,和林家关系并不算近。
照例秋闱之后举子们都要聚会,也不知怎么的,提起南北之分来。明年是会试之年,又因为新君继位,纵然不开恩科,但是第一届到底会不一样,各地的举人入京应试,家境宽裕的更是早早就入了京,如今正在京中。自来文风在南,但是北方举子也不是那么甘心的,相争之下,不知谁提起之前在京城扬名的海棠诗集,南方举子以引为傲,不想却有北地举子有诋毁之言,道若真有本事,为何科举不见,不过是会几首酸诗,算什么才子,也就是南方无人才会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