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婚事呢?”黛玉道。
清猗摇头“这却不知,定国公府老太君尚在,姑祖母身为儿媳,虽说分了府,却不能不管,安远上书,求了圣上开恩,将老太君接到淮安侯府住着,听说老太君惦记着国公府,逼着安远救定国公府,安远这些日子都没回淮安侯府住,只在先生那里住着,姑祖母也没心思料理这些事情。”
姑嫂两人又说了会话,林瑜就匆匆赶了回来,他得了消息乐得不行,直接就跟上峰请了假,往回赶,跑了一半,就饶路去了督察院,把好消息和安远分享。
定国公府被参时仍然从容淡定的张大人,终于脸裂了,他额头直抽抽,“所以你大白天的跑到督察院,就为了
告诉我你要当爹了!”安远手指握紧,举目看了眼没有关紧的门,考虑若是现在动手揍人,会不会坏了他的形象。
最后安远觉得为了这么个傻子坏了自己一贯的形象得不偿失,只缓缓的抚平了手,淡定的喝茶,林瑜趴在他桌前瞪他“你要当叔叔了,你都不激动!”
安远没好气的看他“你激动就可以了,这是督察院,不是禁卫营,赶紧滚!”
林瑜还是瞪他,安远继续不搭理他,坐会了位置上,拿起桌上的公文,准备办公,一副不送的模样,林瑜瞪了半天泄气,撑着下巴看了会,干脆利落的伸手将人拉了出来,安远这次终于生气,“放手!“
“当我不知道,你最近闲得很,走,我们回去喝一杯!”张安远低头看了眼他的手,林瑜在他的目光下机警的松开,奉上一脸笑意。
安远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官服,微皱眉“如若还有下一回,等你儿子出生前你别想待在京城。”
这回轮到林瑜变脸,立时老实了,忙笑道“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安远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抬脚先出了门,林瑜忙跟着后头。督察院众人见了两人也都面带笑意,定国公府被围,府中上下牵扯进了大案,唯独张安远仍是一样的办公,甚至屡屡被皇帝召见,长眼的都看得出来,这位圣心在身,压根不怕。
安远向左督御史告了假,左督御史笑呵呵的应了,还和林瑜
说了两句话,就放了两个小子离开。
出了督察院,林瑜先上了马,张安远翻身上马之前感应到一道目光,侧目看去,见一人立在马上,谦谦君子,如玉如琢,世人赞自己有君子之风,但自己知道,不过是虚假的表象,只不知眼前这个如何。
林瑜见他久不动,好奇的顺着目光看去,微皱眉,竟然是他,对面之人也感应到了他们的目光,只勾起一抹淡笑,对着两人遥遥拱手一礼。
张安远收回目光,翻身上马,策马而去,林瑜紧随其后。
两人回了府里才知道黛玉回来,林瑜念着妻子,一把抱住清猗转圈,当着丫鬟和黛玉安远的面,清猗气得捶他,黛玉抿嘴偷笑,和安远打了个眼色,两人忙退出了屋子。
估摸着哥哥一时半会的不得空闲,黛玉同安远在园子里喝茶坐着,自回门日后,有两月未见,到底出嫁后多有不便,却也无奈。
黛玉问起定国公府之事,安远却也没瞒着“应当是夺爵,现在不处置,不过是吸引视线,待一切落定也就差不多了。”
“那倒还好,只是老国公只怕会受不了。”黛玉叹息一声。
安远冷笑道:“这已经算轻的了,若不是念及西北军,只怕陛下不会如此轻饶。”
黛玉见他语气不对,“安远哥哥这是怎么了?”
安远收敛了下情绪道:“无事,当初山岚之战,祖父和父亲断后,那人也在。”
前世子,安远哥哥的
父亲,黛玉心中一动,不敢再问。一阵寒风吹过,寒意袭身,安远笑道:“回屋子去吧,外头冷得很,仔细受凉!”
黛玉应了,两人起身,安远不远不近的护在黛玉身侧,两人于风中缓行。
因着适才的莽撞,黛玉正懊恼不已,却是不再做声,安远看着她含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一车的话要问,怎么这会儿倒是被桃儿咬了舌头。”
黛玉道:“安远哥就会打趣人,我不过是怕你恼了,你生起气来我可不敢惹。”
“我何曾生过你的气,难道你从前说我和瑾煜一样的话竟是骗我的不成。”安远笑道。
黛玉瞪他,一双明眸气得不行,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安远只笑了笑道:“真生气了!”
黛玉偏过头去,其实也没气,安远的意思她岂不知,她笑了笑转过头来道:“安远哥既然知道我有一车的问题,那还不赶紧招了。”
“总要先说哪一桩!”安远道。
“那就先说说孙五姑娘!”黛玉道,外头的事情她也不知,也管不到官场上的事情,唯独这个,愤愤不平久矣。
虽则没了未婚妻的是安远,但他神色却无异样,反倒是衬得黛玉有些大惊小怪了,事情在安远口中倒是再平常不过,孙家有意结亲是真,对象也是那位孙五姑娘,只是这位五姑娘是幼女,孙大奶奶偏疼一些,倒是养成了娇憨的性子,外头倒还好,只是性子天真单纯了些,对这
桩婚事倒也没什么不满意的,没想到一月多前,这位孙五姑娘去上香,路上遇险,幸而得人搭救,也不知究竟如何,据说孙五姑娘对救命恩人念念不忘。
黛玉听了这一出,气得不行“孙家竟然就这样由着。”阖府姑娘的名声莫非不要了。
安远道:“天子脚下,哪来得那么多强人,不过是有人算计,孙五姑娘受我所累,孙家不只不怪罪,反倒是把不好的名声揽过去,却是他们仁义。”
这是什么意思,黛玉还要追问,却见安远目视前方,她顺着看去,那迎面而来的正是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