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湿的大牢里,李泗被五花大绑,重重扔在烧的通红的火盆前,鲜红的火焰快要舔上他的脸。
火盆背后,男人高大的身材缓缓落座,幽深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空荡荡的牢房里,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而来。
“说,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李泗被通红的火焰快要烤僵了,听到他的话,背脊一凉,莫名的生出一股寒冷,哆哆嗦嗦的开口。
“小的从前是西北的李家少爷,当年白家老爷子过寿,小的便也去凑热闹,不料看上了白家小姐白晚舟,便欺骗她,如果从了我,我们李家定保白家平安。”李泗从火焰里偷偷抬头,看了秦戎一眼,吓得直发抖。
“事后,她便离开了西北,之后西北战争动荡,小的便逃到容城,不料遇到了白晚舟和那个孩子,她亲口承认,那孩子是我的……”
“砰!”李泗身后的木头,突然轰隆一声炸开,冒起滚滚青烟。
秦戎双目赤红,手指尖漆黑的枪口,冒着阵阵白烟。
那枪口,一点一点移过来,对准了李泗的眉心。
李泗瞬间吓傻了,惊慌失措的抱住脑袋。
“军爷饶命,那白晚舟当初刻意隐瞒了身份,小的真不知道她是军爷的妻子,不然借小的十个胆,也不敢动军爷的女人啊!”
秦戎深吸一口气,男人哀求的声音回绕在耳边,嗡嗡作响,聒噪又可恨。
他的话,和秋婉所说的真相,如出一辙。
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愿意相信,白晚舟会因为区区白家就出卖肉体色相,更甘愿背叛他!
他不信,更不想信!
秦戎收回手枪,眸底肆意晦暗。
他要等白晚舟醒来,亲自告诉他真相!
走出大牢时,天色已经被漆黑笼罩,寒礼规规矩矩的上前汇报。
“戎爷,您要属下约的人,已经在望春楼等候了。”
秦戎捏了捏军装口袋里,那颗从白晚舟体内取出来的子弹,紧抿薄唇,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少帅府。
……
望春楼内。
秦戎坐在花丛簇拥中间,满脑子都是那天白晚舟扑上来为他挡枪的样子。
他阴沉沉的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那颗子弹,扔给对面的男人。
“尽快帮我查出这子弹的来源。”
对面的男人左拥右抱,挑着一双桃花眼:“没问题,不过我池漾从来不白白做事,是要讨报酬的,今日这一场风花雪月,可要你请客了!”
秦戎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你随意玩,帐算在我头上。”
池漾哈哈一笑,冲着老鸨提高了音调:“来,把你们这里的头牌芍药给我请过来。”
老鸨闻声,谄媚的跑过来。
“哎呦,池少爷啊,这芍药都已经消失一个月了,不如给您安排别的姑娘?”
“消失?”池漾挑了挑眉。“这倒是有意思!”
“可不是,她那个男人啊,已经来这里找过她好几次了,闹着耍泼皮要人,我们哪来的人给他呀,这芍药命里也是造了孽。”
一旁的姑娘闻言,忙插嘴道。
“真是不明白她怎么想的,一不陪客,二不卖身,赚这么点卖艺钱,还要被那男人抢去,连女儿都要送进福利院,这白晚舟的心莫不是铁做的?”
听到熟悉的三个字,秦戎的脑子“轰隆”一声炸开,目光紧紧盯住那个陪客姑娘。
“你们刚刚说的芍药,是白晚舟?”
姑娘看到秦戎阴沉沉的脸色,不明所以,却还是小心翼翼交代。
“是……是的,她的本名是叫白晚舟。”
秦戎高大挺拔的身躯“嚯”站起来,骇然的气场震慑四方,冰凝的空气似乎要将整个望春楼袭裹。
众人立刻瑟瑟发抖起来。
这时,副官寒礼神色匆匆绕过众人,低低在秦戎耳边说了一句话。
“戎爷,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