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活水,这也就意味着有出口流淌出来。
所以齐沅沅又开始找这水渠通道,不知怎的又到了大觉寺边上,正好听人说废墟的菩萨下面,原来有个专门避火的暗道,里面救出了不少香客。
齐沅沅听到这消息,连忙从人群里挤进去,只见几个灰头土脸的人被大伙围在中间,她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她要找的陆脩远。
倒是有个七旬的老头弓着腰,拿了没有被烧尽的长案反倒在地上,一头绑着用碎布条搓出来的绳子,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众人还以为他是要来拖这人群里受伤的亲人,没想到他竟然往那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里搬出一具尸体放在上面。
众人见此,心想多半是他的亲人吧?只是都烧得这样面目全非了,他怎么辨认出来的?有好事者上去多问了几句,等老头要走了,便回来在人群里同情道:“八成是家人都死完了,得了失心疯,老人家居然说还有得救。”他瞧见了是还有一口气,可都烧成了那副样子,真活下来了也是个怪物啊。
齐沅沅听着这些话,心里莫名有些难过,便从人群里出来,朝着老头看去。
只见他正将那绳子犹如套马一般,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拖着案上那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沅沅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对方好像动了,难道真的活着么?
然后听着老头子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你放心,我肯定能救你,只是以后长什么样子,却要看你的造化了。”
齐沅沅想要上前去,却忽然身后的人群里传来惊呼,“大家快走,有官兵来了。”
都晓得这里大觉寺里有什么叛党余孽,如今人人自身难保,所以听得衙门来人了,顿时一哄而散。
齐沅沅也赶紧离开了。
她转身走了,却不知道那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却睁开了眼睛,目光正往她走的方向看,余光里都是她腰间挂着的那画轴,所以那人变得激动起来,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一面挣扎着那副残破的身体。
老头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急得连忙抽出一根针往他眉间扎了上去,顿时那人就停止了挣扎和嘶吼,这一次变得像是真正的尸体了。
老头子却愤怒地指着如今像极了尸体的他骂,“疯了,你疯了,这双眼睛本来还有救的,现在彻底毁掉了!”
那人的眼睛里,如今流出两道鲜红的血液,十分刺目。
残垣断壁里,到处是焦味,老头子一时有些无力地跌坐在他的身旁,但过了一会儿又扶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将绳子套在肩膀上,一面骂着:“混账东西,真是欠了你的。”然后继续拖着他走。
而此时的齐沅沅已经离开了两条街,忽然有人按住她的肩膀,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那人和同伴说,“这个瞧着可以。”
齐沅沅正要挣扎着逃走,不想抬头一看,却是一间临时搭建的净身房。
按住她的官差也看了她想逃,好言劝道:“你这样的小子倒不如去宫里服侍陛下,这一日三餐还不用担忧。”
去宫里?好事情。
齐沅沅没在挣扎,像是认命了一般,让那人提着进去。
没多久她就出来了,瞧着畏畏缩缩的,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和几个刚被净身的小少年一样,惨白着脸,往行宫送去了。
这若是以往,还能休息个天,等着伤口长好。
可如今行宫那边无人可用,所以哪里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休息?
进了行宫,当晚齐沅沅就分在了御膳房里打杂,耳听八方眼观四方的她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三殿下虽然留了这些被先帝接近宫的不少秀女,但谁也没碰,每日就待在那瑜贵妃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