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信息当是糕点铺还没暴露之前搜集到得,因此窦三娘入京后便出大价钱把宅子买下来,那边邻里少,地处偏僻,倒也合适。
“更何况京都居大不易,宅子主人一家本已在长安呆不下去,早有离开之意。宅子高于市价卖出,他们得了钱便听从要求,当日离京了。”
李承乾听得满脑门问号,很是不解:“她一个公主,即便窦建德败了,她的夏国没了,但好歹当过公主,手下还有一批人。她居然去搞邪教?她是脑子有疾吗?”
李世民:……
合着他说了这么多,李承乾的关注点竟只有邪教二字?
“她不是邪教
。”
“不是邪教,那她为何偏要拐去岁出生的武姓之女?”
李世民解释说:“窦三娘的嘴很严实,长安令审了许多遍,她仍是不肯说。她那些手下也不清楚。据他们供述,窦三娘只交代让他们配合掳掠去岁出生的武姓之女,说此女很重要。可重要在哪,因何如此,并未说明。”
李世民手指敲击着桌案,眼眸深邃。
李承乾却不以为然,直接将供词还回去:“不管她,可能她脑子真的有疾呢?反正既是反贼,还一手策划了水云观事件,定是必死无疑,这样我便放心了。”
李世民瞪眼:“你就想到这些?”
“要不然呢?”李承乾歪头想了想,“哦,我自己给自己报仇了?让她敢设计掳掠我。最后还是败在我手里吧。哼!”
李世民:……
就这?就这?
“你就没想到点别的?这位窦三娘手下还有哪些人,拉拢了多少窦氏旧部,都有哪些据点,藏身何处,你便不关心?”
李承乾摊手反问回去:“我关心作甚。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吗?你一个这么大的皇帝在这里呢,这种事还得我一个过几天才年满六岁的孩子关心,那你岂不是太无能了点?我人都帮你抓到了,你都不会动一动的吗!”
“哦,对了!”李承乾一拍脑袋,“说到这,你倒是提醒了我。窦氏公主啊,这怎么也算是个造反魁首吧。水云观那么大的事,吴峰跟土豆那么大的事
,全跟她有关。
“如今她被我抓住了。虽然是阴错阳差抓到的,但也是我抓的,这点毋庸置疑,对吧。更别说,由她还能牵扯出一群窦氏余孽。”
李世民蹙眉:“所以?”
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李承乾是不是又要作妖?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所以这是大功一件啊。对于立下此等大功的我,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他可以不为找到孩子邀功,但窦氏公主是另外一码事!
李世民:……
见他不回应,李承乾蹙眉:“论功行赏懂不懂啊。这可是一个皇帝最基本的自我修养。你连这都不会你当什么皇帝!”
左脸写着快点,右脸写着打钱。
李世民脸色铁青,随手抓了桌上的镇纸扔过去:“赏赐赏赐,你眼里就只有赏赐!”
李承乾眼疾手快,麻溜往后一跳,轻松躲过。
“镇纸这么硬,要不是我躲得快,就砸我头上了。阿耶,你这是要谋杀亲子啊。我立这么大的功劳,你不赏我就罢了,还拿东西砸我。你是暴君吗!”
李世民嘴角跟抽筋似的。
小兔崽子可真是肆无忌惮,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李世民转身出门,很快又回来,手中多了根折断的树枝,断口还新鲜着呢,可见是刚折的,老粗老粗了!
李承乾双目瞪圆,眼见形势不对,动作那叫一个快,宛如兔子般,咻一下蹿出去,李世民棍子打了个空,极步追上。
他腿长,三两步
就拉近了距离。李承乾大惊,慌乱之下,抱住屋外的大树直接爬到顶,俯视下方,愤愤指责:“阿耶,你喜怒无常,不讲道理。就知道你抠门,不愿意便不愿意赏,发什么脾气!”
“你给老子下来!”
“我不,下去挨打吗?我又不傻,才不下来。死也不下来。”
李世民嗤笑:“死也不下来是吧?好!来人,守在树下,把这给围了。不下来?那就别下来了,你一辈子呆上面吧!”
李承乾果断朝着立政殿的方向大喊:“阿娘,阿娘救我!阿耶欺负我!阿耶把我赶到树上,不许我下来。这里好高呀,我害怕。阿娘,我腿软,我好害怕,我要掉下去了怎么办。阿娘救救我!呜呜呜。”
李世民:!!!
见鬼的害怕,就你这天天爬树爬房顶的,你能怕?
还有,你少血口喷人!是我把你赶到树上的吗?是我不许你下来吗?你摸着良心说,是我吗?是我吗!
李承乾眼一横: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良心?我立了功,你不赏我,还要打我。到底是谁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