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简是娄雪桉少年时代就怀揣的梦中情人,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
她也是伴随他整个梦想的女子。
“认识。”陆景胜轻声答道。
生怕说重了,苏简简就变成一缕风吹没了。
他目光如炬看着苏简简,生生把自己看疼,直到两班衙役发出“威武”的喊声,他才猛然回神。
她那般苍白憔悴,那般弱不禁风。
陆景胜脑子里一片茫然,余下心头一片冰冷的疼痛。
“既然认识,那好,陆景胜,现在苏简简状告你对她居心叵测,抢占不成,杀死了她的丈夫娄雪桉,你有何话说?”
陆景胜一惊,看向苏简简:“……”
告我杀人,操蛋!
但是,这其间一定有隐情,他的简简那么善良,绝不会睁眼说瞎话的。
苏简简始终没有看陆景胜,只是木偶人一样,毫无生气跪着。
“陆景胜,你可有话说?”县太爷再次问道。
“草民有话同原告说。”
县太爷:“……”不是同本官说,是同原告说么?
陆景胜不待县太爷允准已向苏简简说道:“娄雪桉不是我杀的,他死于意外,虽然你没有亲眼看到他是怎么死的,你也不能诬告我啊!简简,你是不是有隐情……”
“谁说我没有亲眼看到了?”苏简简的声音蓦地高亢起来。
“当时你不在场,你在屋子里……”
“我是在屋子里,可是我站在窗边,金屋外的一切我看得分明,你抢了我亡夫的刀子杀死了我的亡夫!”
苏简简言之凿凿,陆景胜眉宇微凝。
“你当真是这样看到的么?”陆景胜有些悲哀,她是妥妥的来诬告,不知道她背后是受了谁的逼迫。
诬告
陆景胜心里憋屈,苏简简却是平静无风说道:“这么多年陆公子对我纠缠不休,全山圻的父老乡亲都可以作证,只是我没有料到,堂堂山圻才子却是心肠歹毒之人,强占民女不成就会对我夫婿痛下杀手!陆公子,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在这公堂之上发誓,你与我亡夫之死毫无关系吗?”
陆景胜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是呀,如果没有他去金屋谈判,娄雪桉岂会以命相搏?岂会发生意外而亡?
所以岂会没有关系?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陆景胜心潮翻涌,却闭唇缄默。
县太爷都有些着急了。
陆公子不辩解是要默认吗?
他惊堂木一拍,道:“陆景胜,苏氏状告你杀害其夫婿娄雪桉,你可认罪?”
当然不能认罪。
爱情归爱情,原则归原则。
杀人一旦认罪是要偿命的啊!
何况娄雪桉不是他杀的,他岂能认罪?
“草民冤枉,”陆景胜喊冤,“草民和娄雪桉虽不是无冤无仇,可也没有理由要杀他啊!”
“理由就是我,”苏简简逼迫自己迎视陆景胜的目光,“我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哪怕她诬告,他的眼神里也没有丝毫怨怼情绪,这令苏简简越发惭愧和心虚。
他是个磊落君子,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上她,何必站在公堂上受审?
陆景胜,你是何苦?
说到底,这辈子她是他的劫数。
“苏氏,陆景胜喊冤,你可是诬告?”县太爷喝问:“若是诬告,莫怪本官对你用刑!”
苏简简一凛。
一想到老母还在娄思思手上,她只能咬紧牙关:“民女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鉴!”
苏太太再坏,还是她的母亲。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含辛茹苦,养育她长大成人。
供她读书识字,又是严母又是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