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温热,溅在她眉心。
花豹就躺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出痛苦的嗬嗬声,大口喘着气,血沫子顺着它的嘴巴和鼻孔往外涌……
两支箭再次凌空射来,扎进花豹脖颈。
花豹彻底断气。
胆小的随侍,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温知虞手心湿透,双腿软。
她站在原地,见花豹鲜血从她裙角流过,一路沿着石阶蜿蜒向下。
沈迢安长弓未收,修长手指还搭在弓背上,琉璃眸泛着冷冽杀意,遥遥朝她看来。
温知虞软的腿,顿时使上了几分劲。
她嗓子干哑:“多谢……沈伴读。”
身后,随侍们终于反应过来得救了,爬起来感激沈迢安:“多谢沈伴读救命之恩……”
柳浮云紧抓着温知虞手腕,牙齿都在打颤。
山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巡山的护卫急匆匆地追下来,见到地上的花豹,全都松了口气:“沈伴读立了大功啊!”
沈迢安吩咐:“把豹子抬下山。”
“是!”
二三十个护卫匆忙跑过来,朝温知虞行了礼,麻利地将豹子抬走。
血流了一地。
沈迢安收起弓箭,踏着溅血的石阶而下,目光落在温知虞身上:“郡主受惊了。”
“我无事。”温知虞嗓子哑得厉害。
突然,沈迢安唇角微弯,抬起宽大柔软的月白衣袖,轻轻擦拭过她的眉心。
他的声音和动作一样轻:“还好,没受伤。”
温知虞:“……”
她想都没想,直接扭头。
沈迢安动作滞了一下:“马上就好。”
“不用再擦了。”温知虞避开沈迢安的手:“不劳烦沈伴读,我下山洗洗就好了……”
沈迢安放下袖子。
月白的袖子上沾染了片片血迹,仿佛冬日红梅,灼灼绽放……
沈迢安温润道:“在下送郡主下山。”
“沈伴读不巡山了么?”温知虞抬头望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高大男子:“旁人,你都不管了么?”
沈迢安温声道:“在下方才已经护过旁人了,眼下,只需护郡主一人。”
温知虞:“……”
莫名的,她心中滋生出一丝酸胀的恨意——
沈迢安,但凡前世的你能学的今生一二,待我温柔坦诚一点,兴许我也不会痛苦半生。
冷了我一世,此世为何不继续了?
我都放过你了,你又为何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