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起得很早。
早膳时,长公主望着窗外大雨抱怨:“这天似是漏了一般,雨下起来便没完没了。”
“母亲是担心父亲么?”温知虞问。
这次暴雨,京中屋舍淹了不少。
武安侯自昨日出门后,就一直未归家。
京卫司、都水监和工部的人,能用的全都一起上了,满京城地清理排水沟渠,疏散受灾百姓……
长公主摇头:“你父亲是武将出生,又有近侍护着,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是忧心暴雨连连,百姓受苦。
身为大周的长公主,我受着天下百姓的供养,却不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温知虞望向雨幕。
上一世这时的记忆,有些久远了。
她依稀记着,由于朝廷反应迅,百姓的屋舍家产虽被淹了不少,伤亡倒不多。
她开口道:“肉体凡胎,又如何与天灾抗衡?
母亲若忧心百姓,待洪水退去之后,可以带头给受灾百姓捐赠钱财,或搭棚施粥。”
长公主豁然开朗:“也好。”
母女俩正聊着,就听侍从禀报:荣安王妃到了。
花厅。
长公主进门时,府中侍女正拿了干帕子,给荣安王妃擦拭裙角和鞋上的水渍。
听见脚步声,荣安王妃抬头。
“灵舒。”长公主开口唤她。
荣安王妃起身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将人扶住:“又没外人在,你我之间何必讲这么多礼数?”
“装样子还是要的。”荣安王妃含笑回她。
长公主嗔笑:“敢情,你冒着大雨、蹚着洪水来我府上,就是来陪我温习礼仪的?”
“我明明是来陪你喝茶的。”荣安王妃浅笑。
长公主拉着荣安王妃坐下,转头吩咐婢女:“王妃难得来一趟,快将我前阵子新得的蒙山茶烹上一壶来,再备些可口的茶点。”
“是。”
婢女们全都退至门外。
等人都走了,荣安王妃才问:“阿虞不在府中么?她及笄礼时我身子不适,都没能亲自来观礼。”
长公主回道:“听说你来,阿虞回鹿鸣院取香去了,你不是喜欢她制的香么?”
荣安王妃笑:“她有心了。”
说起温知虞,荣安王妃直言:“云歌,我今日冒着大雨来拜访,其实,是有件要紧事想亲自问问你。”
“是阿虞的亲事么?”长公主问。
“是……”荣安王妃欲言又止:“我想来问问你,是不是雨大路滑,下人将帖子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