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自双腿残疾以来,除了宫中之筵,甚少出府,但在坐的夫人大多是有品阶的,自是在宫筵之上见过他,都纷纷起身行礼。
君离掩在儒雅面具的下的脸亦是皲裂了一瞬,随后似十分惊讶的朝君湛走去。
“见过皇兄,皇兄今日怎么过来了?”
君湛只冷眼瞧着他,他这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几乎要让他忍不住怀疑前世那将他囚于地牢中用尽百般手段折辱泄愤的人不是他了!
“怎的,三弟不欢迎为兄?”
君离干笑一声。“皇兄说笑了,只是皇兄久不出府邸,弟弟乍见之下心中欢喜,方才口不择言,望皇兄见谅!”
君湛只不置可否的移开了目光,颇有些讥讽的道。
“是吗?只是以本王看,如今可不是值得欢喜的时候,方才在外间本王听闻有人言及于本王?”
君湛说着淡淡扫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李姑姑,那刀锋一般锐利的眼神让李姑姑不由瑟缩了一下,君湛见状勾了勾唇,朝一旁的黑衣侍卫道。
“长风,去问问!”
“是!王爷!”
景王身后那名着黑色劲装的侍卫此刻已敛去了在景王府时的闲适神情,他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应声走出。
腰间一枚雕刻着龙纹的黑色令牌出暗暗的光泽。
这是皇上御赐的龙影卫,精锐之中万里挑一的存在。
西林帝却一口气赐了景王四个。
众皇子之中,唯有君湛有这份殊荣,君离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
在父皇眼中,他做的再好,依旧比不上君湛。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哪怕他如今……是个残废……,他这一生顺风顺水,唯独他,哪怕已是残疾之身,却依旧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君离见长风靠近了李姑姑,朝李姑姑使了个眼色,李姑姑即刻会意,正欲咬破口中藏着的毒药,却突然被转瞬而至的长风猛的拧住了下巴。
寂静的正堂之中,只听得咔嚓一声,李姑姑的下巴便被卸了下来,嘴上再动弹不得分毫。
“想死?”长风嗤笑一声。
若是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寻了死,他也不必在王爷身边待着了。
“哦?”君湛剑眉轻挑,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还没开始问便急着寻死,看来今日这黑锅,是非让本王背不可了?”
“长风,你可得拿出些手段来,别让人看轻看了你们龙影卫的本事!”
趴在君湛腿上的玄猫此时喵呜一声,似是在回应他的话。
长风闻言,面无表情的将李姑姑口中藏着的毒药取出,还嫌恶的擦了擦手。
随后他从腰间摸出一颗丹药,随意的扔到李姑姑口中,然后手下一用力,李姑姑脱臼的下颚便又回正。
见李姑姑被制住,君离不由紧张起来,这君湛向来随心所欲,父皇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他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果然,长风的声音即刻在他耳边响起。“你刚刚服下的,是蚀骨丸,我问什么你便答,答对了,我给你解药,否则……”
长风的话还未落音,地上的李姑姑便出一声惨叫。
蚀骨丸,药如其名。
堂间众夫人纵然有平日争执,最多也不过是打打机锋,冷言讽刺几句。
哪里见过一上来便用这般手段的,不由心中怵,这景王果然如传闻一般性情残暴……
长风此时却似丝毫没有觉得不妥般继续冷言逼问李姑姑。“说!毒害云家小姐,是王爷命你所为吗?”
李姑姑开始尚保持着一丝神志不肯开口,只是后面越来越深的疼痛折磨的她几近崩溃。
“啊……啊……王爷……饶命……”
神志不清之时,断断续续的话也从口中溢出。
“不,不是……不是景王,不是景王!”
长风见她开了口,继续紧追不舍的问道。“既不是,你为何无故攀咬王爷!”
“呃……”李姑姑双手抓着头不住的抽搐,口中的嘶喊声逐渐破碎。
“毒,不是……不是我……”
叶嫣闻言吓得几乎站不住。
君离见李姑姑就要受不住刑供出一切,再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制止道。
“皇兄,私下行此酷刑怕是不妥!”
君湛目光毫无波动。
“三弟倒是仁慈,不过她言语之间攀扯于我,如今我不过要个真相罢了,有何不妥?”
听到君离的声音,李姑姑终于找回了些许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