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司再没说什么,她抓起一把草药用手捻碎,闭上眼低语了一阵,敷在塔杜的后背上。
巨大的疼痛使他绷紧了肌肉。粗壮饱满的血管在他雕塑般的肌肉上鼓起,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额头滴落在棱角分明的腹肌上。
“我给你重新做一件外衣。”敷完药,老祭司对他说。
“你不是看不清东西吗?怎么可能再做衣服。”
“我会想办法。”
“那你还是可以看得见,不要再骗我。”塔杜故意用手在她眼前晃着。
“晚上要点篝火祭祀白山之神,你去把牛头都砍下来为我准备好。”老祭司说。
“那种工作自然有人会做。”
“只能由你来,因为你杀死了头牛。”老祭司本就浑浊的眼神突然变得更加无神。“这是白山之神的旨意,唯由你来配合我,才能保证以后我们还可以正常狩猎。”
“他和你说了?我不信。”
老祭司突然拿起木杖,猛地击打了塔杜头一下。
“要对神明常怀敬畏之心。”
塔杜捂着脑袋不住地点头,但心里仍旧抱有方才的想法。
“切记早点准备好。”老祭司再次提醒着他,随即用颤抖的双手摸索着祭祀用的那一套物件,把它们归置到一块后她便靠在一边,慢慢闭上眼睛。
还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刚才打我却那么准。塔杜心中抱怨着走出帐篷。
格鲁正在和部落的女人和孩子吹嘘着打猎的经历,时不时还用标枪演示着动作,这博得了大多数人倾慕的眼神。直到现塔杜在盯着他看,他才稍微收敛了些。
“记得帮我一起割牛头。”塔杜做着鬼脸表示不屑。
他来到迪亚拉所在的帐篷,现迪亚拉正在打磨标枪,他把蓬乱的长扎了起来,这让他看上去比之前干净了许多。
“我们还有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弄这东西。”他问。
“这是我找到的最好的一块木头,十分结实,做成标枪可以猎杀更大的动物。”
“更大的动物?你是说狮子之类的猛兽?”
“你可以尝试一下,”迪亚拉说着把标枪扔给塔杜,“这分量足以杀死一头象。”
塔杜将标枪握在手里,重量和体积都要比之前自己使用的大。
“那我们需要再多加练习臂力,不然这东西反而会成为累赘。”
“那日我见到狮子又在河边饮水,它的身体真是强壮得吓人。”迪亚拉说,“即便是强如加隆,也只猎杀过两只这样可怕的东西。”
“我们也可以,改天我们就去试一试这杆标枪。”
“先说好,如果成功了,兽皮要分我一块。”
“那要看给扎依娜做衣服剩下多少边角料。”
“你真是个混蛋。”迪亚拉开玩笑地骂着。
“晚上听我通知,帮我一起割牛头,老祭司非要我来主刀。”他把刚对格鲁说的话又向迪亚拉说了一遍。
“那是她定下的规矩,毕竟是你猎杀了头牛——”
“听我的就好,”塔杜不耐烦地把标枪扔回给他,“这种东西谁做不一样,何况我一个人怎么可能那样快就把牛头割下来。”
“可如果让老祭司知道会不会被训斥……”
“你总是这样胆小,这不是猎人该有的品质。”
“这可是部落定下的规矩。”
“我早受够了那一套,你等我晚上来找你。”
塔杜说完便离开了帐篷。
天色渐渐变暗,太阳从山的另一侧落下,余晖将山绵延的形状映得十分清楚。草丛间又开始爆出阵阵窸窣的声音,通常在这个时候会有一些不知名的飞虫昼伏夜出,塔杜曾捉到过几只,他一口咬穿它们的甲壳,现味道着实苦得要命。
他悄悄躲在达达鲁族长帐篷后,模仿某种鸟类出咕咕的声音。他曾在离部落很远的地方见过这种鸟,它们体型大得惊人,几乎高过他三头有余。它们生活在很高很密的茅草丛中,对小于它体型的一切生物展开攻击,而一旦到了草丛较低的地方,这些大鸟便也没了踪迹。
在他模仿大鸟叫了几声之后,帐篷后掀开一条缝,那道优雅的白影从缝隙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