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一直看窗外的樱花树,就特地给你做了一份樱花糕点,这可是我偷偷去厨房专门给你做的,你可别跟别人说。”
“我保证。”
清叶举手保证,然后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层层化开的清甜,让清叶一瞬间想到了樱花绽放的时刻。
第一时间清叶脑海里出现的词语不是‘好吃’,‘美味’,而是似乎可以让人感动到落泪的‘美’。
比起美丽的姿态,樱花的香恬淡到近乎无味,所以樱花的糕点除了形状,似乎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展现出它是樱花糕了。
但是路未明所做的糕点不仅形状惟妙惟肖,哪怕不看形状,闭上眼吃一口也可以立马猜出这就是樱花糕。
清叶哭了,路未明递过去一方手帕给她。
“是因为前天来的那位忍者吗?”
清叶肯接待的客人不多,能被她在玉菊屋中接待的客人更少,虽说昨天那位忍者来的时候行动隐秘,但路未明五感尚存,虽然迟钝了不少,可睡在清叶隔壁小屋里的路未明还是发现了这位神秘的客人。
虽然没看到客人真面目,但是吉原向来看守森严,可以避开守卫进入玉菊屋,对方一定是忍者没跑了。
“望舒你发现了啊。”
清叶敛去脸上并未停留太久的笑容,转头继续看窗外那从未开过花的樱花树。也并没有被路未明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而感到惊慌,反而是对路未明倾诉了自己心中的苦闷。
“这几年我年纪越来越大,身价不比以前,所以我已经攒的钱已经可以自赎了,之前没走是因为我要等待着下一任备选花魁的出现。”
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外表依旧年轻的清叶眼中透出沧桑,路未明忍不住放柔了表情。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就是备选花魁,而现在你依旧留在玉菊屋,是什么新的烦恼绊住了你的脚步?”
“我让他带我走,可他告诉我只有窗外的樱花开了,他才会来接我。”
清叶纤细的手指轻轻隔着空气描绘窗外樱花树的枝干。
“那一刻,我觉得我就像这棵树一样,表面看上去还活着,却再也没有办法开花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身是伤的倒在玉菊屋角落里,我那时还是上一代日浅川魁的秃,靠着之前姐姐送给我的伤药救了他。”
清叶一向是大胆的,就如同当年的浅川花魁说的那样,整天横冲直撞的跟一个小山羊羔似得,活泼的不像是吉原里的女孩儿。
也许是她这份难得的活泼与朝气,她在浅川花魁的纵容下,度过了还算是快乐的童年。
那个时候她刚刚升为振袖新造,十二三岁的年纪,除了没有自由,在玉菊屋之中她几乎算得上是锦衣玉食,因为有花魁护着,过得也还算是惬意。
而他也是十二三岁,虽然是可以自由自在在外面生活的忍者,但是却早已在刀光剑影,生死关头里徘徊了四年,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死去。
如此倒是说不清他们两个谁过得更好了。
他被她救醒之后,每年都会来看她几次。
他话不多,但是也愿意和她讲一些外面的事情,她也不介意,每次见面都兴冲冲的拉着对方弹奏自己新学的曲子,或者是给他唱自己新学的绯句。
清秀的忍者少年强大寡言,却次次会给她带她喜欢的礼物。
少年慕艾,她就喜欢上了他,甚至愿意为了他不去接客。
但是少女一腔天真情谊又怎么能抵得过吉原里的现实。
只是残酷的现实到底没有磨灭她心里的光。
她不想和大多数花魁一样被贵族赎身,从一个囚笼到另外一个囚笼。她想自赎,然后跟着他一起离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