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心跟在他身后,因为影院的事情也不敢说话,表情纠结。皓皓趴在陆瑾言的肩膀上,看起来有些疲惫:“粑粑,皓皓想吃鱼。”
陆瑾言拍着他的后背:“好。”
洛心有些恍惚,她记得,陆瑾言刚知道她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百依百顺,她比谁都知道,那双冷清的眉目低垂,温柔的样子多让人心软。
可他现在,别说对她温柔了,好好跟她说话都做不到。洛心一阵怅惘,她气馁的低着头,正当她情绪低落的时候,突然听见皓皓惊喜的声音:“晴妈咪!”
洛心猛地顿住,她一抬头,只看到裴晴雨穿着白色的蕾丝纱裙,外面套着浅黄色的开衫,虽然看起来有些匆忙,但是该有的精致优雅一点不落,耳朵上点缀着珍珠耳饰,手腕上戴着珍珠手钏。
洛心垂下眼,捏着包带的手慢慢收紧。
裴晴雨有些着急,所以走的很快,快走到陆瑾言面前时突然崴了下,不可控的往旁边倒去,陆瑾言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臂让她站稳。
裴晴雨早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洛心,她心下冷笑,面上却微微红了双眼,委屈的看着他:“瑾言,你带皓皓出来怎么不告诉我呀?我听医院说皓皓不见了,连忙打你电话,可是你没接,我又去了事务所,可他们跟我说你有会议。你助理告诉我你在这儿,我就赶着过来了。”
陆瑾言没什么表情:“抱歉。”
皓皓捧着裴晴雨的手,有些歉疚:“对不起晴妈咪,都是皓皓不好,皓皓应该跟你说一声的,你不要怪爸爸啦!”
裴晴雨脸上的表情微微好了些,她哭笑不得的捏了捏皓皓的脸颊,语气温柔:“知道啦。”
洛心远远看着,陆瑾言放在裴晴雨手臂上的手一直没有收回,三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人,甚至在裴晴雨出现时,陆瑾言和皓皓,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她只觉得心里酸涩,鼻子一酸,泪水不可控制的涌了上来,洛心看着裴晴雨温柔的和陆瑾言说着什么,陆瑾言像是笑了笑,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微微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洛心呼吸一滞,莫名觉得她和陆瑾言怀里的裴晴雨相比,就像是穿着破旧衣服的乞者,一身落魄。
她乞求陆瑾言回头看她一眼,但是他却只顾和眼前的人说说笑笑。
皓皓和裴晴雨打了招呼,亲昵够了,回头去看洛心,这才发现洛心蹙着眉心,脸上都是泪水,他一愣,刚想叫她,洛心却退了两步,脸色苍白的转身离开,一声再见也没说。
裴晴雨看到洛心离开,这才放开一直抓着陆瑾言衣服的手,陆瑾言看她站得稳,把手收了回来。
“瑾言,你们不是说要去吃饭吗?刚好我也没吃饭,一起去吧。”裴晴雨看着他,眼含期待。
陆瑾言没说话,皱着眉回头看,发现原本在不远处站着的洛心,早就离开了。
他脸色一冷,语气森然:“不了,我直接带皓皓回去,你也早点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裴晴雨表情一僵,她勉强的维持着面上的笑意:“不如吃过饭再回去?皓皓应该也饿了吧?”
陆瑾言没理会,拉着皓皓冷然道:“家里的阿姨应该已经做好了,先走了。”
说完,不等裴晴雨开口,直接带着皓皓离开。
司机已经到了停车场,陆瑾言带着皓皓到了停车场,正巧看到洛心开车离开,从侧脸看,她眼睛通红,陆瑾言微微皱眉。
皓皓拽了拽他的手,小声的说:“我刚刚看到洛心姐姐哭了。”
陆瑾言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皓皓不解:“可是洛心姐姐为什么哭啊?难道她是被电影吓哭的?”
饶是陆瑾言,听完皓皓的话也有些无奈了:“不是,我们走吧。”
皓皓点头,随着陆瑾言离开。
在车上,皓皓拼着指尖积木,有些疑惑的问:“粑粑,你为什么不跟晴妈咪一起吃饭啊?”
陆瑾言闭目养神,嗓音清冷:“不喜欢。”
皓皓一噎,有些失落的嘟囔:“可是晴妈咪很喜欢你呀,她对我也很好。”
陆瑾言睁开眼,微微皱眉,他摆正皓皓的小脸,认真的看着他:“爸爸问你,你是因为她对你很好,所以想让她做妈妈吗?”
皓皓拧眉,认真的想了想:“还因为晴妈咪很喜欢粑粑!”
陆瑾言帮他把指尖积木放在旁边的盒子里,冷然道:“所以这也是你为什么上次私自跑出去找洛心,今天又针对她的原因?”
他自己养的孩子,他很清楚,皓皓不会出现对只见过两面的人提要求,更别说是两次三番的要求见面。
他眯起眼睛:“看来,你是个小叛徒?”
皓皓对着手指,小脸有些红:“那些阿姨们说,爸爸你对洛心姐姐很好,说洛心姐姐一出现,晴妈咪就做不成我的妈咪了,而且晴妈咪也跟我说,洛心姐姐以前可坏了,她欺负你!”
陆瑾言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表情冰冷:“所以你没经过求证,就去找洛心?”
皓皓继续低头,小声辩驳:“皓皓觉得和晴妈咪很好,不想让洛心姐姐出现!皓皓都能看出来,爸爸对洛心姐姐不一样!”
小包子委屈的鼓着脸,虽然粑粑表面一点不显,但他就是能感觉的出来,粑粑对洛心姐姐比对晴妈咪好!
陆瑾言微僵,他抱臂,看起来十分威严:“洛心救了你一命,我只不过是出于礼貌。”
“那晴妈咪也很照顾我呀!”皓皓戳了戳陆瑾言的大腿,大有“你不用解释就是这样”的意思。
陆瑾言默,他瞧着聪颖的皓皓,微语气平和:“裴晴雨对你再怎么好,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妈妈。”
“为什么?”皓皓委屈,明明晴妈咪那么温柔,为什么粑粑就是不让晴妈咪做他的妈咪?
“因为我不愿意。”陆瑾言第一次和他说这样的话,他摸了摸皓皓的脑袋,眼神温和:“你的妈妈就是爸爸的妻子,爸爸不想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也不想让一个利用你的人做你的妈妈。”
皓皓歪头:“利用?”他微微炸毛:“晴妈咪才没有!他对我可好了!”
“她对你的好,有所求。”陆瑾言没理会他的小情绪,冷着嗓子:“你的妈妈必须打心底里疼爱你,这才够格,她,只是一个自以为是愿意照顾你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