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珹歌原地把剛剛桑子淵的話從頭到尾咀嚼了一遍,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下頜,腦海里一個疑問回來盪去。
「我真的繃著臉?那我在阿芊面前是不是也是這樣?她是不是也不喜我如此,故而對我有些疏遠?」
想到這裡,他舉目望向正玩得不亦樂乎的三人,低眉輕咳兩聲後,終於放下自己緊持許久的包袱,倏而破顏而笑,臉頰一撐,將嘴唇勾勒成彎月狀,一頓一跳地步向他們。
他跳到阿鳶左側的桑子淵身邊,用力將他往桑槿旁邊擠了擠,桑子淵沒有回神,不留意間胳膊便撞到了桑槿身上。
兩人距離拉進,目光霎時重疊。
桑槿望著桑子淵的懸珠明目,心神一盪,忽而臉紅了。
她沒意識地盯了他良久,盯得桑子淵內心一緊,餘光繞過桑槿看了眼身後被堵著的隊伍,趕忙避開桑槿目光,道了聲「抱歉」便朝傅珹歌跑去。
瞬刻的対視,卻足以讓桑槿亂了心神。
群舞未央,鑼鼓仍歡。
桑槿被人群往前推動著,目光卻在桑子淵身上未曾轉移。也不知為何,突然的一霎就魔怔住了。
而此時的桑子淵把剛剛的不小心碰到桑槿的罪過都歸罪給了傅珹歌,兩人在篝火前睚眥對方,眉目間上演勾心鬥角。
兩人比跳舞,卻都四肢不協調,在火光人影里顯得笨拙又好笑。
又比賽詩接龍,不相上下。
漸漸的,人群的注意力都注意到了兩人身上,竟然起鬨讓他們比喝酒。
桑子淵哪裡敢喝?
他嘴裡大話一套接著一套。什麼比喝酒就比喝酒,誰怕誰;什麼不要激我,激我我能一直喝;什麼大男人不就是點酒嗎,還能怕了它不成?
轉眼卻藉口去茅廁,滑溜溜地跑了。
傅珹歌單腳踏於木桌,單手拎著陶瓷酒罈,對著桑子淵跑開的方向,借著酒勁大笑道:「跑什麼呀大男人?有種再來干一壇啊!」
桑子淵聽著他的呼喊,度未減卻回頭應道:「我是不怕啊!怕的人該是你,你有幾床棉被給我吐啊?」
話到此處,村民一片鬨笑。
傅珹歌接著狂笑:「你還想醉酒夜宿我們小院,想得美!再喝醉,抬也把你抬回去!哈哈哈哈!」
當夜,幾人都喝的不少。
回到土屋小院時,已經過了子時。
傅珹歌一口氣幹了幾壇桑葚酒,直接不省人事。阿鳶和桑槿雖然走路都有些晃晃悠悠,但還是勉強能一人扶著一個醉漢,幾步一趔趄地往回走。
當阿鳶將喝醉後沉得活像頭大象的傅珹歌放置床上,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正欲轉身回房時,卻被迷迷糊糊地傅珹歌拉住手腕一個旋身撲到了他的眼前。
「阿芊?……我真的一直繃著臉麼……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
因為兩人離得很近,儘管他聲音支吾不清,阿鳶還是能聽懂他話語裡的意思。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