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以他的認識,這個人就算是沒有大獲全勝,至少也應該攪得山寨里雞犬不寧了才是。可為什麼,如此平靜?
難道,那個所謂的山寨寨主,真的有傳聞中這麼神奇?連傅珹歌都出師未捷身先死,那自己豈不四捨五入等於炮灰?
想著想著,他猛然一跺腳:「不能等下去了,你們幾個,跟我一起執行另一套計劃,我們摸過去,伺機偷襲,出其不意。總能找到突破口的!」
他嘀咕著,也心裡安慰著自己。
半人高的草叢裡,時不時有些蚊蟲開始活動。衙役們手握著刀,將身子俯下去,埋在草叢裡,不時有人伸手「啪」地打死一隻蚊子。
桑子淵無奈地左右看看,目光凜然看著前方。
山寨口的守衛的確十分森嚴,每隔幾步遠,便有一個崗哨。若是強攻,必定失敗的機率更大。
桑子淵又找人偷偷探了探周圍,果真是易守難攻的地形,即便攻入也是插翅難飛的格局。
衙役們有些打退堂鼓,可看著他毫不退縮的堅定模樣,都不敢輕言放棄。
直到身後突然多了一伙人,正是姍姍來遲的桑元征和他手底下的衙役們。
「知府大人,我們來晚了!」
一見到桑元征和他的「援兵」們,不僅桑子淵,連剛剛還一臉愁容的衙役們都瞬間信心百倍,籌措滿志,好似多了幾個人就能攻下整個山寨似的。
「既然你們來了,那咱們事不宜遲,現在就攻……進……去……」
桑子淵一面說著,一面指著前方寨門口。可當他正說到一半,卻發現山寨崗亭上方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著他們的方向不斷揮手時,他呆滯片刻後,整個人陷入了絕望。
「看來他果然是被盪齊寨控制住了!哼,我果然是不應該把希望只寄托在他一個人身上,現在好了,我不僅要救阿芊她們,還要去救他?」
衙役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勸他放棄,畢竟他只是個知府。像剿匪這樣的大事,不能全落在他一個人的肩上。怎麼說也應該向朝廷申請調兵助陣,才能勉強應敵。
就他們幾個蝦兵蟹將,是真的沒有勝算啊!
而此時,崗亭下方的山寨大門被人打開,接著一群土匪開了門,直衝著桑子淵他們隱藏的方向而來。
桑子淵氣炸了:「這個該死的阿珹,自己被抓也就算了,竟然還投誠將我們拱了出來。果然是南齊狗腿子,信不得!」
崗亭上看著這一切的傅珹歌,迎著風微微一笑,卻不經意間打了個噴嚏。
蕭凜緩緩從身後走來,遞給他一壺暖酒。
「將軍,您什麼時候和西蜀官員打得這麼熟了?就不擔心他們知道您的身份?」
傅珹歌一口酒下毒,暗自悶笑,半晌才道:「桑子淵胸懷大志,心有溝壑,腹有詩書。以他的聰明才智,怎麼會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他即便知道,我也是不必擔憂的。」
蕭凜酸酸地看他一眼:「將軍如此信任他?」
「嗯!」傅珹歌輕輕點頭道:「相處這麼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是,自己以為胸懷大志,心有溝壑,腹有詩書,以為和他默契十足,心有靈犀的桑子淵,此刻正一邊思索逃命計劃,一邊心底里,頭腦中,嘴巴里,嘀嘀咕咕暗自偷罵了他千百遍。
傅珹歌一面喝著酒,一面繼續打起了噴嚏。
然而,饒是桑子淵聰明一世,卻抵不過此時的勢單力薄,很快便被盪齊寨的山匪們團團圍了起來。
「怎,怎麼辦?」衙役們進退兩難,只能都齊齊望向他。
桑子淵眼一閉,還能怎麼辦?只能怪他們出師不利,命有不濟,自認倒霉。
他扔下手裡的刀,舉起了雙手,帶頭投降。
衙役們見狀,為了保命也只能趕緊扔下刀,抱著頭如曾經被他們押往縣衙的罪犯們一般,竟然都蹲下身,還舉目望著這群山匪。
實在是……風水輪流轉,轉到此處真難看!
這迷之動作,卻把前來尋他們的山匪給看呆了,其中帶頭者連忙上前。
桑子淵下意識護了護自己的臉部,卻發現那人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而是出乎意料地一拱手,微笑道:「您就是知府桑子淵大人吧?我們寨主請您到山寨一敘!」
這是?鴻門宴?
桑子淵放下手,不解地看向崗亭處,傅珹歌這廝,正迎著風和寨主有說有笑。
實在是……氣人!
桑子淵臨危不懼,一副視死如歸神情,凜然道:「既然今朝不敵,算我倒霉。要殺要剮隨你們寨主便是。何必如此多此一舉,請君入甕?」
那人聽得雲裡霧裡,笑臉一僵,忙問:「大人這是想多了吧?我們寨主,是真心想邀請您前往山寨一敘。美酒和下酒菜已經備好,請您移步!」
桑子淵嘆氣定神,雙眸恢復孤勇堅定。
不就是去趟山寨麼?不管是被請,還是被抓,這一趟,該去還得去!
於是,他傲然挺胸,沒等山匪上前帶路,便自顧自朝著山寨往前走。
等走到山寨門口,望著崗亭上的傅珹歌笑意綿綿,春光燦爛,他就差沒指著他鼻子了。
「阿珹!說好的戰友呢?說好的同進共退呢?叛徒!」
傅珹歌聞言,攤開手對著身旁的蕭凜聳了聳肩:我可沒跟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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