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笑容斂去,低嗤了一聲,「趁虛而入?小偷?師兄啊師兄,你未免有些高看了自己。即便沒有發?生當年的事,你與江玉柔清清白白又如何,笙兒她也不會同你在?一起,你信不信。」
二十年前,他不懂。如今他懂了,只是他卻寧願自己不懂。
「更何況當年我可沒有聯合江玉柔一起算計你,最多不過是冷眼旁觀罷了。可你連那樣?低劣的招數都識不破,只能怪你自己蠢了不是嗎?」
喻聞舟雖然生氣得難以復加,只是他到底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他人至中年,已經?磨平了許多心氣。
「是,是我蠢,不過你也不要得意,這件事我會如實告知師妹,叫她認清楚,你究竟是什麼人,省得她繼續受你矇騙。」
「師兄是覺得,我出現在?這裡?,只是為了同你敘舊不成。」
「怎麼,你還想滅我口不成。」他嗤笑一聲。
「師兄弟一場,何必說這樣?嚴重?的話,我倒是覺得漠北還是要更適合師兄一點,師兄明明在?漠北待得好好的,回來做什麼呢!」男子神?情悲憫,語氣無奈。倒全成了對面之人的錯了。
「楚衍,你這偽君子,我們真錯信了你,師妹知道你這副嘴角嗎?」
在?今日之前,他甚至還在?猶豫,是否要將這件事告訴師妹,他只是想見?她一面,不想叫她為難。
可如今看來,果真如天機子所言,這就是段孽緣,他這師弟隱藏得還真是深,他不可能眼見?師妹掉進火坑的。
「這是我和我夫人之間的事,就不勞師兄掛心了。」語畢,他身後便多了幾個黑衣人,「下手輕點,莫傷了我師兄的要害。」
喻聞舟拔出了大刀,他已不是昔日那個只想做大俠的無畏少年,這些年他經?歷太多。
因此喻聞舟並不硬拼,虛晃幾招後,便向後遁去。
「主子,我等?無能。」
「你們確實無能。」他笑道,「若是讓他見?了不該見?的人……」
那人身體微微顫了一下,他舉著傘轉身離去,油紙傘上滴滴答答響起,一襲白衣漸漸隱沒在?濛濛細雨中。
……
「今日聞舟沒有來。」左青忽地道。
過去一段時?間,喻聞舟每日清晨都會過來,替左青做完家務再離開,風雨無阻。
南笙躺在?躺椅上,看著雨慕,清明前後,這雨著實下得有些不爽利。
「或許是耽擱了。」南笙道。
她緩緩坐起身,對婦人道:「娘,我去聞香樓坐一坐。」
「去吧,早點回來。」
……
無名山村,一座有些簡陋的木屋坐落在?山腳下,木屋旁有一座深潭,碰得一聲,不知什麼東西?被重?重?砸落在?深潭。
那木屋裡?走出來一粗布少女,眉頭微皺,很快便跳入潭水中,從潭水裡?撈上來一人,這人胸前開出一朵鮮紅的花兒。
少女抬頭向上看,那是一處不低的懸崖,她垂眸思忖過後,止住了男人身上的血,背著他沿著進山的方向而去。
這人受傷墜崖,定是被人追殺,留在?這裡?,若是被人追了上來,只會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