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燃尽,观月又重新点上一根。
趴在白术胸口上的白蛇打了一个冷战,挺起脑袋看着观月,“白术的身体变冷了,快给他盖上被子。”
观月一愣,放下抱在怀里的点心盘,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额前冷。
又摸摸他上身,一片冰凉,仿佛没有一丝温度,观月慌忙拉过棉被给他盖上,一层不够,又盖了好几层。
白术身上褪去了红潮,恢复了本来的肤色,昏迷中的他身体轻颤,唇色紫。
“他病成这样,为什么不请别的医生诊治?”
一会儿高烧,一会儿冷成冰棍,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进来。
长生蜷缩在他枕边,“没办法,天气转凉白术就会这样,整个璃月他的医术最好,还有谁能替他诊治。”
医人医者难自医,白术亦是如此。
白术体质孱弱,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病,虽然暂无性命之忧。
可若让其他大夫来看诊,十人有九人惊叹此乃绝世罕见无人可治的顽疾。
因而每次病症作时,阿桂七七都束手无策,只能端来热水,布巾与几碟瓜果,聊表关切。
白术不愿别人担心,坚持将自己关在房内,只留长生陪伴。
因此每当下雨,气温降低,这一日白术便不看诊,店里只有药师阿桂立在柜台前抓药开方,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病人们约定俗成的“老样子”。
床上的男人,绿色的长散在一边,眼睛紧闭,双唇更是止不住地颤抖,看起来异常痛苦。
观月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进他被窝下,里面仍是一片冰凉,明明身上盖着厚厚的几床棉被,他还是暖和不起来。
看着他难受成这样,观月开门出去,不一会儿她怀里抱着几个酒瓶,回到房间里。
“你拿这些酒瓶上来做什么?”长生问道。
“当然是给白术取暖啊。”
观月说着把一个个装着热水的塞好瓶塞的酒瓶放进被窝里。
这样他应该会暖和一点吧,观月做完这些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继续观察他一会儿。
热水的温度让他渐渐暖和起来,昏迷中仍蹙着的眉逐渐舒展开来,唇色变淡,面色看起来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观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他仍没有苏醒的迹象,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身子也不翻一下。
观月伸出一根手指放到鼻子前试探鼻息,带着暖意的气息洒在观月的手指上,还有气,那就好。
帮他掖好被子,观月转身要出去,手猝不及防地被人抓了住。
观月还以为是长生,手上温热的温度又在提醒她不是,转过脸一看,床榻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苍白的面容上透着疲惫。
“白术,你醒了!”观月又惊又喜。
男人的前额上冒出细密的虚汗,仿佛抓住观月的手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可他却死死抓着不肯放手。
金棕色的蛇瞳里落满了迷离,白术虚弱地开口,“你……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