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难听的还在后面:朕问你,你进宫之前,赫舍里家长房是不是与纳兰家差点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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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如月只觉下颌被人捏得火辣辣的疼:“是又怎样,都已经过去了!”
皇上手劲儿越发大了,疼到郝如月想哭:“过去了,如何过去?若当真过去了,就不会有今日这封书信!”
这时候再疼也绝不能退,必须理直气壮地与皇上分说清楚。不然这封信就会像一根刺扎在皇上心里,便是这会儿糊弄过去,以后也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来扎一下。
太疼了,郝如月眼前一阵模糊,却动也没动:“皇上,这封书信不过是为了一个善堂。”
皇上垂下眼睫,再不看她:“那是善堂吗,那是你们曾经的一段私情!”
原来康熙以为两家只是有意结亲,却并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过私下的接触。
若这接触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好,可他们为什么要跑到丰台的一个善堂去!
想起她初次侍寝时,落在雪白元帕上的那一抹红,康熙心里才算好受了一些。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姑娘,可能被某个男人摸过手,甚至揽过肩,就感觉心要炸开了似的疼。
私情?郝如月眼睛都瞪圆了,完全忘了下颌的那点疼。
她承认她对纳兰动过心,确实想过嫁给他。毕竟陌上人如玉,如纳兰那般英俊的翩翩公子谁不爱呢。
可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早已侍寝。莫说当年那点情愫,便是纳兰这个人她都快忘了。
就是这片刻的失神,下颌不疼了,却见皇上高高扬起手掌。
郝如月立刻回神,原主附体,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皇上,臣妾等了皇上这么多年,盼了皇上这么多年,一颗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皇上打人,打了也是白打,她可不想先挨一巴掌,然后再吃甜枣。
她不想挨巴掌,只想吃甜枣:“臣妾这些年所思所想都是皇上,与纳兰家结亲,也不过是为了姐姐,和姐姐腹中的孩子!”
当年原主闹腾得厉害,仁孝皇后疼爱妹妹,心里怎会好受。
仁孝皇后不好受,肚里的孩子又怎么能好!
果然皇上扬起的手缓缓落了下来。
情绪赶到这里,郝如月不想哭,眼泪也止不住了:“臣妾那时候一心想嫁人,奈何命格太硬,只一个纳兰容若合适。可纳兰似乎对臣妾无意,臣妾这才厚着脸皮追他追到了丰台的善堂。”
不能提鸡血草和积分的事,郝如月抹了一把眼泪:“皇上不信可以派人去查,臣妾花了一百两银子才买下副堂主之位!”
还好她那时忍痛割爱花了银子。
“之后总有人拿这事寻臣妾的晦气,还有人给纳兰下药,想要毁了臣妾的清白。”
郝如月这时候都没忘了踩索额图一脚:“臣妾并不害怕,因为臣妾知道皇上是
()最懂臣妾的。谁误会臣妾,皇上也不会,可……可今天……”
快被自己的话恶心死了,郝如月实在说不下去,索性趴在炕上痛哭起来。
原主啊,你爱上了一个家暴男,你知道吗!
康熙扬起手的时候就后悔了,扬起又很快放下,结果还是被她看见了。
这时院中乱起来,不断有人压低声音喊太子,还有些跑动的声音。
然后门帘一掀,太子甩开梁九功的手跑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正趴在炕上痛哭的额娘,迈开小短腿扑过去。
郝如月目的达到,并不想吓着小孩子,赶紧收住眼泪,起身抱太子。
太子问她怎么了,郝如月边擦眼泪边说没事。太子根本不信,指着她的下颌哭道:“这里都红了!”
说着将头转向皇上,大哭质问:“汗阿玛是你打了额娘?”
对上儿子稚嫩却愤怒的目光,康熙走过去想摸摸他的头。太子扭身躲开了,张开两条小短胳膊挡在郝如月身前:“额娘是女人,禁不得打,汗阿玛生气了就打儿臣。儿臣是男子,愿意替母受罚!”
一句替母受罚,真把郝如月的眼泪给勾出来了。
既欣慰于自己这三年没有白白付出,太子再喜欢皇上,事到临头还是偏向自己的,又感叹于自己这段时间的《孝经》故事没白讲。
太子长到三岁,终于到了爱听睡前故事的年纪。纳兰讲文人故事,皇上讲权谋战争,太子根本听不够,每天晚上都要听故事。
康熙朝皇子的乳母和保姆都出身上三旗包衣,便是有人识字,也仅限于会写自己的名字,能看看账。会讲的故事也都是一些民间口口相传的。
很多都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睡觉的。
郝如月听了两日保姆讲的睡前故事,决定还是自己来。可她记得的故事,太子都不爱听,甚至有些害怕。
于是她便命人找来《孝经》,给太子讲起了里面的故事。
《孝经》里的故事很多都是以德报怨,甚至是愚孝,郝如月这个穿越者实在难以苟同,但这并不妨碍《孝经》成为当时的经典。
既然是经典,太子早晚要读,郝如月就帮他批判着读。
每讲完一个故事,郝如月都会让太子说说感受,然后她再说自己的看法。并不强求太子全盘接受自己的想法,只求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