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若是这般担忧不休,陛下又要到何时才能有担当与魄力?您说陛下还欠缺些火候,但您不在镐都时,陛下处理朝政,也从未出过任何岔子!”
那人接着想说的话,已是都没了出口的机会。同站在殿内的几位重臣,不等谢宁池变了脸色,就早一步让人将那“胆大妄为之徒”拖出去了断了。
这场戏,从将家中适龄少女送进宫开始,唱到这里,才算是落幕。
谢宁池懒得再看那些老臣们半遮半掩的意图,只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惊得他们摸不着他的想法而六神无主,挥了手手示意他们告退。
这其中的结症在何处,谢宁池自是心知肚明。
小皇帝谢郁在他看来才不过十三的年纪,在朝臣们看来却已经十三,当是能总理朝政,任用亲信的年纪了。
他这个把持朝政五年已久的皇叔祖,是应该还政给小皇帝,回府颐养天年。
毕竟,自曦太宗逝去,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就不是他的家了。
只是……谢宁池扶了下额,谢郁本身的秘密若是曝光了,眼下有多少人争相要她上位,以后就会有多少人要将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再就是谢郁实在是太娇气了些,若是何时有了想要坚持的东西……
“皇叔祖,你坐在这里叹气做什么?”
谢郁在寝殿中等了许久都没等来要一同用膳的皇叔祖,只能自己摸了过来,蹭到桌子边,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看着谢宁池,整张脸都在诉说着委屈。
“我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你这么饿着我,是会被曾曾祖父骂的……”
“谢郁。”
谢宁池突然出声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语气中都透出了三分凝重。
从小只要皇叔祖这般叫她,就说明她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需要挨骂了。
谢郁立即条件反射地站直身体,灵活的脑瓜子立即转动起来,左手伸到右手的袖袋里一摸索,拿出个皱巴巴的信囊递到了桌上。
“皇叔祖,你怎么知道我拿了你的信囊?”
谢郁干笑了两声,举起三根手指放在脑袋边上,神情要多真诚就有真诚,“但是我发誓,我只是盯着它看了看,绝对没有打开它。”
谢宁池原本要说的话被他截断,视线落到了那个信囊上。
他想打开,却不敢打开。
最后他伸手将信囊收到了袖袋里,抬起头来看了眼谢郁,“以后不必等我与你用膳了,”他停顿了下,在谢郁疑惑的眼神里说出了原因,“我今日便搬回辰王府,明日的早朝,也不用再在御阶上为我置座。”
谢郁愣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不是,”他动了动嘴唇,“皇叔祖你怎么这么生气,我只是拿来看一看……”
谢宁池安静地瞧着他,眼神沉静而深邃。
知道这个借口再用不了,谢郁闭了嘴,脑海里飞快掠过各种理由,“那些大臣家的人,我只是当玩伴罢了,皇叔祖你知道的,我很想有人陪我玩,我知晓分寸,不会真让他们抓到机会来拿捏我的……”
“那些大臣若是说了什么话,也定然是为了挑拨皇叔祖与我的关系,我都不曾上当,皇叔祖比我要睿智得多,自然也不会被他们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