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莜姐姐,我也給你備了重禮,可惜,被祈嵐弄壞啦。」
虞莜隨口應他一聲,從秦昶手裡接過匣子打開。
入眼是光華璀璨的紅,流耀含英,玫瑰石琢成兩隻飛燕,伸展羽翼相互交疊,栩栩生動,似乎蓋子一掀起,便躍然騰飛。
燕合了她的乳名,自小身邊不乏各式各樣打造成飛燕的飾物,精美勝於眼前的不在少數,可即使是虞莜,也沒見過這麼純粹的玫瑰石。
心頭有一瞬的恍惚,記起前世她批閱奏摺所用的硃砂,後來她慣用的那方,似乎是某個地方官吏孝敬上來的,色澤純正極為罕見,是頗得她喜愛的幾件外物之一。
不知為何聯想到此,虞莜收攏心神,赤燕鑲成兩朵珠花,可分開佩戴,也可合在一處作比翼狀,匠心上可謂極盡巧思。
她拿在手裡端詳一眼,含笑點頭,「多謝。」
「來,我替你戴上。」秦昶很不見外朝她伸手,眸子燦燦明亮。
虞莜警惕看他一眼,珠花拿在手裡背到身後去,退開一步,「不必。」
秦昶倒也不失望,指尖在鼻子上蹭了下。
剛到建康宮那年,她六歲,他十歲,頭一回見,小丫頭趾高氣昂,幫他趕走虞岐指使的那幫小太監,很神氣地說以後罩著他。
他當時正在氣頭上,就推了她一把,事後深感慚愧,尤其她當時哭得挺傷心,便到行囊里去翻母妃塞給他的那堆細軟,找出一朵很漂亮的珠花,想著給她賠罪。
第二天他就去了瓊華殿,小公主正在樹蔭下的藤椅上歇中覺,他偷偷摸摸潛過去,想悄悄把珠花戴在她頭頂的小鬏鬏上。
誰知他手笨,又沒輕沒重的,一下就把她頭皮戳破了,當時看見釵頭上的血,他嚇得手足無措,趁小女孩哭兮兮揉著眼醒來前,一溜煙跑沒了影。
一來二去,梁子就這樣越結越深。
秦昶心頭升起一絲惆悵,轉身向剛到場的皇帝迎去,面上已換了和煦的笑容。
眾兒郎皆行參拜大禮,包括魏國公世子謝洵也不例外,唯有秦昶僅行半禮,兩國並無從屬關係,北齊太子身為儲君,可陛見不跪。
皇帝道聲免禮,向秦昶溫和頷,「昶太子蒞臨,本該以國禮待之,是朕失察了。」
他有意無意向謝洵投去一瞥,沒踩壞臉,除了滾得一身泥,也算有驚無險,這會兒皇帝又覺秦昶幹得漂亮,對他多了幾分滿意。
「哪裡哪裡,陛下客氣。」
繼而兩人相互吹捧,看上去其樂融融,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國間情深如兄弟,血濃於水。
虞莜站在遠處杏眼微眯,皇兄與北齊太子執手相立的一幕,與前世魂靈所見何其相似?
所不同的是,那時的建康宮烈焰滔天、硝煙滾滾,秦昶手中刀鋒雪亮,霍霍斬向皇兄。
她心頭升起一絲愜意,緋唇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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