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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页(第1页)

“太皇太后,杨排风与你并无任何恩怨,你何苦步步紧逼?”情绪略有激动的岔言,源自于蓦然睁开眼、以手肘撑起上半身艰难坐起的拓跋信陵。

“厌恶一张脸,哀家并不需要解释。”嗤笑,昭平静华瞳眸里闪过一抹憎恨,轻启朱唇叹,“若韶王愿意怜香惜玉,哀家亦可允许你风流一回,尝尝杨昭仪的身子有多么娇嫩柔媚。”

瞠目结舌地看着昭平静华,我无法理解这位容貌美艳、神智癫狂的女人对我的满腔怨恨究竟从何而来……记忆之中,除了贺兰栖真强行带我逃离甘露殿那一次,我并未与她有任何正面冲突。

“怎么,韶王想假意推辞?”瞥见拓跋信陵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惊诧,昭平静华唇边的笑靥愈发阴寒,“哀家知道你常年征战在外,仅凭一双手、一柄青玄剑便建立赫赫战功。忆当年,先帝常在哀家面前赞不绝口,数次称‘社稷有斯,必无憾矣’。今时今刻,若以青玄剑废掉你这双沾染了无数鲜血的手,你会不会倍感遗憾?”

拧眉,拓跋信陵抿直了唇。

她转过脸,目光如炬直视始终不曾开口说话的怀王,试探亦是寻衅意蕴十足,“怀王,哀家知晓杨昭仪未入宫之前,你与她走得亲近……不知,你现在可有兴致与哀家猜一局,猜测韶王是何抉择?一夜风流?抑或被迫挑断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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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跑回来做个补充说明:

某年夏天,我曾在火车站目睹一位被押回原籍地的死刑囚犯(?)他带了手铐脚镣,抬脚跨个电梯都艰难得不行,非得打开一只脚锁、把镣铐提起拿在手里,他才能下楼走路……咳,所以,大家可自行想象丘陵君又是手铐又是脚链背负十几斤的样子╮(╯▽╰)╭

躺下,是最好的休息方式;艰难坐起,其实很耗费体力~~o(>_

拓跋平原的憋屈(上)

一夜风流?抑或被迫挑断手筋?

沉寂,足足维持了一刻钟,拓跋平原才微微勾弯唇角,“臣以为,杨排风曾被册封昭仪,虽入宫时日短浅,但毕竟是韶王名正言顺之庶母……子不淫|母这条人伦常理,他应该不会违背。”

“如此说来,是选择废去双手?”

拓跋平原摇首,语调清冷得像似阐述一件最简单无误的事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乃孝至始。韶王二十五年来敬慧太妃如一日,言行举止未有任何违抗,可谓满朝文武第一孝子。被迫挑断筋脉之事,他必不遵从。”

昭平静华面容闪过不耐烦,“那么,依你之见……”

“太皇太后,容臣再奏一言。”心平气和道,平原君幽幽黑眸有一闪而过的玩味,“宣和二十九年冬,先帝曾对胜仗归来的行军道大总管韶王亲口承诺:纵使日后,拓跋信陵有抗旨不遵之举,亦允他‘四不伤’。”

“四不伤?”她讶异。

拓跋平原笃定道,“见天不伤,见地不伤,见铁不伤,见竹不伤。”

啊噗,好个四不伤——|||

记得野史曾记载,汉高祖刘邦允诺淮阴侯韩信“三不杀”:一,天不杀韩信,二,君不杀韩信,三,铁不杀韩信。可惜,吕雉太后派人用黑布把锁住韩信的笼子严严实实裹住,迫使韩信不见天日,再命令一群宫女拿着削尖的长竹签,围着笼子齐声往内里猛刺,顺顺当当了结韩信。

不准用铁器,不准用竹签,丘陵君双脚沾地的情况下,昭平静华你要如何挑断他的手筋?瞧见她黛眉间显露无遗的愕然,我倏觉好笑。

此情此景,再迟钝如猪的我,也能猜出一些小内幕。

“怀王,你应与哀家同仇敌忾,何故帮韶王求情?”愣神几秒,老妖妇快速恢复了处变不惊的神情。侧过脸盯视拓跋平原,她轻动朱唇以徐语,字里行间却搀杂了古怪,“莫非,你心有不忍?”

拓跋平原语气淡漠,“不是求情,是臣不愿见太皇太后落下违背先帝谕旨之话柄。”

“是么?”敛去肆无忌惮的冷笑,昭平静华黛眉深锁思忖着什么,当阴鸷寒冽的目光从丘陵君流转挪移至置身事外、噤口不言的我身上,她褐色美眸中猝然含了恼怒。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她侧目,朝右侧的狱官低低吩咐一句。

须臾,满满一锅滚烫热油,被几位身强力壮的狱卒抬了上来。

从容,昭平静华取下发髻上的金步摇,美眸眨都不眨地把它扔入锅内。看似平静且不起波澜的热油,遭遇簪环的瞬间,如天雷勾地火般发出数声刺耳的‘滋拉’嘈响,顺带,几滴极细极轻的水珠儿溅出油面,险些洒落在我手背。

“杨排风,你尚未入宫之前,本宫便听闻你是个奇女子。一会儿生一会儿死,一会儿相貌奇丑一会儿芳华绝美……既然如此,就由你来作抉择!”她自鸣得意的笑了,咄咄逼人,“先帝在位时,从未许诺你任何‘四伤’‘四不伤’之诺言。主动宽衣解带,或是把脸伸进油锅,用你的樱桃红唇为哀家拾起发簪,全凭你一个人做决定。”

苍天大老爷……

我以为是把双手探入油锅,居然打算逼我把脸全部浸没烫成锅贴样?老妖妇,你究竟有多么嘴馋欠吃kfc肯德鸡?还是仇深似海,极度厌烦我这张脸?!

余光,瞧见一时无言以对的拓跋平原。

咽了咽苦涩的喉,无语如我,回眸望向拓跋信陵。他长且浓密的长睫轻眨,正目不转睛凝视着我,同样沉默。

“钦天监怎么不说话?在犹豫?默不言语,哀家就当你自愿毁去容颜。”心情甚好的女性吩咐,不适时宜飘入我耳畔,“来人,帮钦天监一把。”

话末,狱官惟恐不能立功,即刻打开我所在的牢笼囚锁。而几位身强力壮的狱卒,亦不费吹灰之力把我抬出监牢,或是按住我的臂膀不允挣扎,或是硬生生扣住我的后脑勺,径直按往油锅。

“放开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我抬首瞪视昭平静华,羞辱意蕴十足的言辞顿时冲口而出,“老妖怪,你知道贺兰栖真为何讨厌你、处处与你争锋相对?”

没有预料我出其不意的质疑,她怔住。

“不仅仅因为你没有容成惠玥的羞花之色,不仅仅因为你没有温怡宝的沉鱼之貌,在贺兰栖真看来,你太喜欢计较!不爱就是不爱,被忽略、被无视、被弃被伤能怨谁?你自怨自艾百诉不累,把自己化成一条又长又臭的缠脚布,难怪我师父要退避三舍、敬而远之!报复有何用?折磨他人等同于不放过自己。瞅瞅你自己的眼角细纹,有多少道是独守空闺、夜半醒来抱着枕头哭出来的?”

昭平静华脸一阵红一阵白,“你……”

“我什么我?我不像你,喜欢歇斯底里、与自己过意不去。”推开碍手碍脚的狗腿狱卒,我镇定站起身,“当然,我杨排风不如容成贵妃聪明,不懂得利用女人的容貌来让男人们心悦诚服,并从不同的男人身上获取不同的需要,同时巧妙地让每个男人都认定自己是她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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