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太后,一张脸几乎笑成了金丝菊一般,“慢些吃,还有许多,皆是特地给你做的。”
“我最是喜欢和兰儿一起用饭,每每瞧见兰儿吃饭时香甜的模样,便觉得这饭菜似乎格外好吃。”
皇后笑道,“现在只希望往后兰儿若是出嫁的话,夫家一定在京城之中,如此便还能时常与兰儿一并用饭呢。”
“是啊。”太后点头。
不过这一切都得建立在范静兰愿意出嫁的基础之上。
想到此事,太后试探性询问,“先前和兰儿提及的除夕夜宴……”
“没问题啊。”范静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
太后和皇后皆是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吗?”
范静兰竟是同意在除夕夜宴展示才艺,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也想尽早找寻到一位如意郎君?
那此事便好办了!
满京城的青年才俊,不,确切来说是全天下的青年才俊,只要范静兰看上的,喜欢的,都可以!
“自然是真的。”范静兰十分认真点头,“不过我到时候展示的才艺可能有些特别。”
特别?
皇后微微蹙眉,“兰儿的意思是,打算施展一下拳脚功夫?”
“没错!”范静兰再次点头,兴冲冲地,“而且为了能让拳脚功夫更具备可看性,我找寻了一位合适的对手,与其切磋。”
这话让皇后沉默了许久。
毕竟谁家好人在每年一度,十分难得的皇宫除夕夜宴上与人切磋功夫?
但若是此事是由范静兰所做……
似乎又十分正常!
但即便如此,皇后还是想劝说范静兰,“那个,兰儿啊……”
“颇有新意,到时候兰儿必定能够一鸣惊人。”太后却是十分认同此事,“兰儿便按自己所说的来做即可。”
“好!”范静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谢谢太后。”
“好啦好啦,说这般见外客套的话,快些吃完饭,去看看羽菲的课业做完了没有?”太后笑道。
萧羽菲,是皇后所生的三公主,今年不过十四岁,白天与其他公主一并读书上课,学习琴棋书画,女红厨艺等。
今日之所以没有来一起用饭,是因为女红不合格,被师傅罚绣荷包,而萧羽菲倔脾气上来,不绣好坚决不吃饭,便一个人留在宫中努力。
“好。”范静兰再次兴冲冲应下,手中扒饭的度都快了许多。
晚饭吃罢,让范静兰先去,太后和皇后则是在寝殿说了一会儿话。
对于夜宴之事,皇后仍旧有些担忧,“母后,当真要兰儿在除夕夜宴上展示拳脚功夫?”
“这还有假?”太后笑道,“除夕夜宴,旁的贵女都是琴棋书画,唯有兰儿与众不同,必定引人注目,有趣的很,我突然都有些期待今年的除夕夜宴了呢。”
“可是,这样会不会耽误了兰儿?”
“怎会?皇后应该明白,若是因此而对兰儿不满的,那自然不会是兰儿的良人,而且,皇后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皇后愕然,有些惭愧,“臣妾愚钝,还请母后指点。”
“你想想看,兰儿每年都对除夕夜宴的才艺展示十分抵触,今年能够答应的如此干脆,且展示拳脚功夫时还要与人切磋,你不觉得这个她找寻来的与她切磋功夫之人,十分令人期待吗?”
太后笑得讳莫如深,皇后也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原来如此,那臣妾当真是要好好期待一番了,只是臣妾十分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入了兰儿的眼?”
“到时候不就不知道了?”太后笑道,“若是太早知晓,那就没有期待感了呢。”
所谓期待感,一定要到最后才揭晓谜底,那才有趣。
“是。”皇后笑盈盈地应声。
夜晚,皇上前来向太后请安。
皇上孝心极重,每天请安,风雨无阻,若是时间允许,更是时常会侍奉茶水汤羹。
今日也是如此。
皇上来的时候,还特地为太后带来了一对青釉胆瓶,瓷瓶上釉质油亮均匀,开片纹路别致,看起来十分雅致。
太后十分喜欢,着人去剪了一些开的正盛的梅花,放置其中后,摆到了床边的案几上。
“皇帝有心了。”太后笑道,“论理来说,皇帝刚送了哀家这样好的东西,哀家本不该扫了皇帝的兴致,只是今晚兰儿与哀家一起用饭时,心中十分难过,细问之下才得知,与那陆家夫妇有些关系……”
太后顿了顿,接着道,“朝政上的事情,皇帝有自己的想法与决断,哀家身处后宫,本不该多言,只是皇帝错就错在,不该借了兰儿的手,让她去趟了浑水去。”
“兰儿自小在哀家身边长大,在哀家心中的地位如何,皇帝应该十分清楚,今日看兰儿难过害怕,哀家这心便如同碎了一般。”
“也就是皇帝现如今是皇帝,若是从前,哀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好好打皇帝一番不可!”
被自己母亲这般训斥,皇上满脸惭愧,“是儿臣的错,母后息怒。只是儿臣这里一是的确顾虑颇多,毕竟这陆氏夫妇现如今牵扯面颇广,儿臣需多花些心思。”
“二来呢,兰儿现如今年岁已是不小,儿臣也想着,率真直爽是好事,可这人到底是需要长大的,若是仍旧如此天真,儿臣有些担忧兰儿往后……”
“胡闹!”太后打断了皇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