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皆空,弥勒两堂的嫌疑似乎最大?”
宝念大师说到这里,又皱了皱眉,“这不应该啊。”
“朱僧生和深沙现在就在弥勒堂,觉法这个人大师以为如何?”
“他是个真正的痴人!
双修佛武,痴迷忘我。
贫道之前曾经对小龙王谈及,如论当世在武学一道孰能与华阳先生并举,觉法必为不二人。
他的交际圈非常狭窄,除了寺中必须座出席的活动,非佛武达人,他是一概不会见的。
四堂的例行讲经,弥勒堂从未循例。
以他的孤僻性格,并非线人的佳选。”
“可是人如果过于痴迷一道,就很容易被利用。”
宝念闻言默然,半晌后,终于叹气道,
“虽然贫道依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相对于空空空空,还是觉法的嫌疑更大些。”
“贫道想去看看两个徒弟?”
“现在?”
“不错!”
“也好!那便同去。”
弥勒堂的禅房中红烛通明,不时传来人语。
宝念还未上前叩门,里面已经响起了柔和的佛号,
“密特拉袈亦或特拉不(mitramyajaihotrabhyah)。
道统大人,冯经史,还有一位没见过的朋友,
几位贵客既然到了,何不进来一叙?”
冯亮心头一凛,他自非泛泛之辈,当然明白经过训练的人感官会比常人敏锐,能够提前察觉到旁人的气息。
可是未见来客,便能分辨其人,也许对于宝念这样的熟人不难,但连与之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和素未谋面的拔拔都可一语道破。
这样的感知能力,是如何修来的?
宝念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吟吟的说,
“不用太吃惊,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禅房不大,一桌,一床,一架书,木凳却放了不少,想是经常留客。
室中人冯亮都认识,榻上坐的是弥勒堂觉法,桌边有地论堂佛贤在做书记,剩下就是自己的两名弟子。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话,深沙就开始咕哩咕噜的招呼起来了,
“师父,您怎么也来了?
觉法大师居然找二师兄谈论武学,探讨铲法精要,将他用铲的方法总结成了一套功夫,还起了个名字叫疯魔铲。
我说武功我也会啊,就把祖传使铁杖的功夫也和两位大师讲了。
两位大师觉得我说的好,就先记录我的功法。
师父您看,佛贤大师正在抄录的降魔杖法,就是刚才我们讨论的结果。
我在讲杖法的时候,觉法大师经常会插几句他的看法,南无多摩罗跋旃檀香如来佛祖,原来俺家祖传的杖法还能生出这许多变化。
师父你是不知道……”
能耐着性子听完深沙讲话的人实在不多,冯亮也不例外,他的目光早就在室内来回游移,已然注意到了书架上堆满了的小册子。
当他把目光望向觉法的时候,觉法大师含笑点了点头,示意他自便。
于是他也没有再理会深沙的喋喋不休,自去取阅架上的经文。
当时天竺国本传的佛经种类并不多,就算加上蜚驮古训也放不满眼前的书架。
冯亮对于佛道非常虔诚,对《十地》经文理解甚深,
所以由他担任护经使,也不全然是“政治”安排。
他看到屋中堆放的这许多经书,十分诧异,难道这里的藏经比天竺本土还多?
直到他拿起一本翻阅的时候,这才哑然。
《易筋初探》,扉页云,余自悟养气法门,与道家《易筋篇》同功异曲,另附《洗髓论》。
再拿起第二本,《纯阳童子功》,摘抄于上清6静修。
又一本《大力金刚掌》,闪婆国宝念大师口述,与秃家大手印法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