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煙把鋼琴譜奪回去,語氣有點冷淡:「嗯。」
夏炎注意到上面有的筆跡十分稚嫩:「從小練習嗎?」
盛煙語氣不耐:「和你無關。」
似乎撞槍口了。
盛煙頓了頓,整理好脾氣,輕描淡寫道:「正好,我也要去趟教學樓,我送你一程吧。」
夏炎發現盛煙從來都是直來直去,很少拐彎抹角。
無論是戳破他人虛偽讓人難堪,還是承認自己的特殊與偏好,亦或者順水推舟助人為樂,好的壞的都那麼自然而然,落落大方。
她的那些千迴百轉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不用麻煩,我……」
夏炎剛開了個口,卻見盛煙已經取了件外套,頭髮濕噠噠披在肩上,一副要出門模樣。
「走吧。」
不容置疑的,毫不客氣的。
也許盛家大小姐從小就習慣了發號施令,包括盛煙自己在內,從未覺得這有任何不妥。
夏炎只能跟在身後。
一把紅傘,儘管傘面很大,但胳膊還是不可避免時不時碰在一起,小雛菊的香味隨著雨霧飄到鼻尖。
夏炎低頭看著被浸濕的鞋面,心被漫灌的雨水浮起。
一路無言,剛到教學樓,夏炎便匆匆忙忙道謝,頭也不回往三樓跑,好似身後有豺狼虎豹。
「……我又不吃人。」盛煙在背後嘀咕了一句,她沒多想,只當夏炎著急回家。
夏炎在教室翻箱倒櫃,黑咕隆咚的,還被凳子絆了一跤,沒翻到傘,卻在書櫃角落翻出備用雨衣。
學生時代的傘總會莫名其妙失蹤,但很少有人會順手拿走雨衣。
夏炎已經習慣了狡兔三窟。
她離開時刻意避開剛才上樓的樓梯口,從另一側下來,但出門前遠遠往之前樓梯口看了眼,那裡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排被雨打的灌木。
也是,盛煙送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會等在原地。
但夏炎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空落。
*
暴雨時大時小,但一直不停,饒是夏炎再鑽錢眼,也不敢送得太晚。
過了八點,兼職群里單子漸漸少了,夏炎鳴金收兵。
她正要回家,下意識摸了摸鑰匙,卻摸了個空。
夏炎心裡一驚,很快意識到鑰匙應該摔跤那會兒掉在教室了。
她心煩意亂,但不得不調轉方向,騎車往教室狂奔。
臨近校門,雨又大了起來。
夏炎把車往車棚里一靠,雨衣被腳剎勾住,茲拉破了個洞,夏炎心浮氣躁地把它揭下往車把上一蓋,急匆匆走地下通道從行政樓這側上去。
海中教學樓和行政樓中間有走廊連在一起,行政樓三樓有個大平台,穿過平台就是她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