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阿宝说,他不要紧的,先去救素心要紧。”
朱砂满面阴沉,少顷才沉声道:“小子,我先送你回我住的地方去。”
小家伙先是沉默,只见他用力咬了咬下唇,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离不能和娘亲一起吗?阿离一定很听话很听话,阿离还可以把阿宝说的话告诉娘亲!”
朱砂的面色更沉了一分,眼神冷冷沉沉,这个小子……能听得懂阿宝说话?
他……懂兽语!?
这个世上,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朱砂现下根本无暇多想关于小家伙的问题,因为她还有极为的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素心!
“娘亲,阿宝也说娘亲带着阿离比较好,这样的话,娘亲就能听得懂他说话了。”小家伙的声音小小的,就怕朱砂会说“不”。
他不想和娘亲分开,他才刚刚找到娘亲的,一会儿他都不想,不想不想不想。
“安静点,带你一起就是。”朱砂觉得,她似乎很是容易对这个小家伙无可奈何。
总之这小家伙的家人该是很快就会把他寻回去了,也无需担心他在这安北侯府里会因她而有何不测,且她现下需尽快找到素心,能不耽误时间是最好。
素心万万不可有事才好!
心中有挂念,朱砂的脚步更快了。
朱门高墙,丞相府。
黑沉的雨夜,是以显得今夜的丞相府却比寻常的任何日子都要明亮,灯火通明得可谓与白昼也差不了多少。
此时有一名身穿白锦缎广袖长袍的男子不急不慢地穿过迂回的游廊,正往相府正北方向的第五进院子走去。
相府虽然灯火通明,可偌大的相府却不多见几个下人,仿佛只有这正在行走的白衣男子存在而已,每隔一丈就张挂着的风灯在风雨中轻轻摇晃着,整个相府,安静异常。
而那正在行走的白衣男子,只见他在走,却不闻得他的脚步声,一丁点,都听不到。
男子如墨的青丝及腰,松松地绾成一股辫子斜枕在肩头,白缎子的束发带只在将近发梢处随意地打了个结,总让人觉得他那松松绾就的辫子随时都会散开,可偏偏,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发辫散乱过。
男子年纪约莫二十五六,薄薄的唇,细长的唇线,颔尖肤白,在风灯火光的映照下,就好似不染一丝杂色的上等羊脂白玉,通透得恍如弹指可破,男子本就生了一张让女子见了都觉嫉妒的脸,偏偏这张白皙的脸上还配了一双桃花眼,只要他微微一笑,总会让人觉得如桃花烂漫般炫目。
男儿身,却生了一张殷柔美艳的脸,再配以一身白衣,就恍如是不染凡尘的仙子。
可这容貌比女子还倾城、看起来仿佛仙子一般的男子,言行举止却与他的容貌相去甚远,抑或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只见他打着一把伞面绘着江南水色的油纸伞走到那正北第五进院内正房前的廊下时便将那伞随意地扔在了廊下,边抬脚跨过堂屋高高的门槛边笑吟吟地扬声道:“小倾倾,听说咱儿子不见了,是也不是啊?”
这语气,明显是幸灾乐祸。
无人应声,堂屋里安安静静,只有西面的曳地纱帐在灌进窗户的夜风中轻轻飘晃着。
男子入了堂屋后径自撩了衣摆坐在了坐北面南的主人家座位上,拈了放在手边茶几上的捏成海棠花模样的糕点便往嘴里扔,待他抹了嘴角的糕点沫子后才又听得他笑吟吟道:“怎么?咱儿子还没找到?是不是你又欺负咱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