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怎么说?”
“没有回音,那边是顾家底盘,我们的眼睛不能随意布置,所以不知道顾家的老家伙们在干什么。”
“不应该啊。”有人疑惑,“顾老头子死在了太行,现在顾家的话语权在顾潜涛手里,按照他的秉性,不会不来。”
“没事,顾家不来对我们也并无影响,他们那一脉的崛起者都死光了,要不是顾及那头赤蛟,早被众人分而食之。也是可惜,那顾老爷子和绝剑顾楚楚,哪个放在当今不是称王。”
“古器绝剑在那丫头手里居然能完全驱动,这点便足以在年轻一代里称冠。你是没见过那漫天古剑杀伐的模样,当真可怕。”
“据说有人看见太行山里的那位役使数十柄血色古剑?”
“不是据说和看见,我孙子被那东西亲手斩了,古器都损坏!”
“这般来说,那位还能随意驱使古器?”
族老们沉默,没人愿意谈论那头生灵,太过可怕,每当想起便如大山阴影压在心头,叫人喘不过气。
华丽的会场中心,记者举着摄像机对着赵姓年轻人拍个不停,让他只能苦笑。
参与这场盛会的都是社会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他好歹得保持仪态。
赵行舟作为赵家如今的顶梁柱,本来在医院享清闲的他被族老们强行拽了出来,出席这会谈。这族老们精心策划的防线在他眼里无聊无趣无用。他独自在太行深处面对了那古老而伟大的生命,知晓现在的世家对其来说不堪一击,如同掌中玩物。他其实很想劝家中长辈包括他的祖父,费尽心机布置这么多不如躺平,听天由命。
太行山那位出世,要你死,你便横竖都是个死。
“李诗霜小姐。”他点头示意,
“嗯。”穿着青色晚礼服的女人也点头。这位李家唯一的崛起独苗画着偏成熟的妆容,长被编织盘在脑后,显得雍容华贵。
落座于他身旁。
和上次在太行见到的风格又不一样。年轻人心里暗暗比较。
“我有不祥的预感。”李诗霜悄悄地向他传话。
作为李家去了太行唯一回来的崛起者,赵行舟听说她为了跑路连家里的古器都没管。
“一会我建议咱们直接跑。”女人语出惊人。
“什么?”赵行舟倒是不解,这会场看上去没有异常。
“帝都下雨了,记得太行山么?大雨是那位的使者,他要找到这里轻而易举。所以此地不宜久留,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越安全。”很难看出作为李家唯一的崛起独苗,满脑子都是怎么跑路。
“轻而易举么……”
赵行舟呢喃,突然视线瞥到一个身影,披着朱纹玄衣,站在会场的一角,气质与都市浮华格格不入。人来人往对他视而不见,在靠近他时莫名绕开,他仿若一块礁石,人潮在遇到他时自然分流开来。
似乎知道有人看见了自己,少年抬头对他露出温和笑意。
容貌俊秀,眼底是熟悉的金色辉光。
不顾身旁女人的疑惑,他自语,声线有几分颤抖,
“不用跑了,他……已经来了。”
“你说什么?”女人传话的声调都高了几分。
她顺着年轻人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微笑的古衣少年,心里直接咯噔一下。
“坏了……”
这头生灵在太行里基本是一照面斩一人,哪怕你携带古器,那便是连着古器一起切碎。她可是目睹了家里那些回收古器的惨状,连复原的微渺可能都不存在。至于人?崛起者的血肉骨骼可无法与古器相提并论,切的跟豆腐似的。
如此可怕的力量甚至是那头生灵生蜕变之前,现如今他究竟有多强,女人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一辈子不碰见太行山里的那位。
她一边应酬着,一边往会场边缘溜达。
心里把家里的长辈,除了自己那一脉的老爷全问候了个遍。平日里这种活动她从不出席,全由她那便宜弟弟处理。她奉行低调准则,不惹事,不贪心,遇事不决就退走,一心一意想着怎么往路途深处再进一步。
现在好了,便宜弟弟因为天天搞着些花里胡哨的活动心高气傲,修行又没有跟上,前往太行被凶虎见面即再见。这事情就摊到她身上来了。
她屏息,神识小心翼翼地放开,一点一点地往场外挪动。同时还观察了下赵行舟,这小子坐那一动不动,似乎知道太行山里那位来了之后反而安心下来。
可她代表古老世家,走哪里不是焦点?几乎每走一步都会有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人对她微笑,敬酒,介绍人脉,甚至还有说媒的。
“等等!这是……什么?”李诗霜精致的眉头死锁,拧成川字。她神识放开后现了场地里的些许异常,他们家那些掘墓人出现在了这里。
那些游荡在隐秘历史与现实的亡魂掌握某种可怕技术,可以掘出有灵之地,掘开埋葬古老器物的墓穴。
他们终日游离于人烟罕至之地。
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
他们没有自我意识,只是件趁手的工具。但掘墓人能出现在这座广场本身应由族里的老家伙们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