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的血管从皮肤里鼓荡而出,每一条血管里仿佛都有一条肥硕的大虫子在那狭窄的通道里横冲直撞。
看得鱼凫白触目惊心,不禁也愣在了当场。
血族?
这个现象又给巴豆增加了一道神秘的面纱和色彩,他鱼凫白现在是彻底糊涂了。
而此刻,那些声音越来越近,从峡谷的两边往他们俩的身边汇聚而来,接着,那些趴在地上的,躺着的,坐着的,跪着的,仰天长啸的骷髅全部都跟着嘶喊起来,这里彻底变成了地狱中的地狱。
而最诡异的是,除了嘶喊声之外,他们却都再无反应。
巴豆对此无动于衷,只见他的鼻孔里缓缓地往外冒出一股白气,绵长而不绝,接着,耳朵里也向外冒出白色雾气,只是那雾气更加洁白,如同水蒸气一样细密,朦朦胧胧的散逸而出。
他肩膀上张开的两只虚形翅膀开始微微煽动,每煽动一下就向外扩张一圈。
接着,他体内的雾气蒸腾起来,从他身体上的每一处毛孔向外喷。
他的汗毛也逐渐呈现出金色的光彩,根根直立如钢针,像一片毫芒遮盖住了全身,正是那仙人般的光环。
如果鱼凫白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属于杀神独有的斗魂之道。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二
等巴豆睁开眼睛,鱼凫白道:“此地出恶魔。”
巴豆睁开眼睛,目光瞬间透视浓雾而出,于是,他就看到了漆黑的峡谷里,满地挣扎呜嚎的白骨。
他们的骨架早就已经凝固甚至石化,而他们的痛苦却与这里的天地和鸣,融为了一体。
那浓郁的瘴气弥漫间全部变成了尘埃般的颗粒,在他目光的照射下,沸沸扬扬。
而这些尘埃全部在朝着峡谷的上坡处涌动。
他周身的瘴气依然还在朝着他的胸口汇聚,盘踞在他身上的那条恶龙几欲脱身而出。
巴豆问鱼凫白道:“你为什么对这些瘴气没兴趣,是没有胃口吗?”
鱼凫白道:“我只对血族的血和他们的魂魄感兴趣,否则,我早就不是我了。”
巴豆道:“你吸过多少魂魄?”
鱼凫白道:“血族的魂魄是我一直所向往的,在这地狱里可不行,他们受地狱的禁制保护,任何人都没有这个口福。”
巴豆道:“那只蜈蚣呢?”
鱼凫白道:“稀有。”
巴豆道:“看来那个家伙是饱餐一顿了,只是可惜了他们俩的修为和法力。”
鱼凫白看向瘴气游走的方向道:“走,到前面看看去,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巴豆同意,两个人穿过那满地的白骨朝前面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更为宽阔的峡谷谷地。
这个地方几乎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而谷地的中心,林立着数百个身形呆滞的骨架,他们或聚成一堆,或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各个地方,统统都耷拉着臂膀,昂着头看向上方的峭壁,白雾弥漫间,暗影浮动,恍恍惚惚像一群游荡的恶鬼。
他们像是在举行一场仪式一般,总体有一种庄严而神圣的朝拜感觉。
巴豆朝他们目视的方向看去,现在那峭壁上有一个漆黑的广阔山洞,而那些飘散的雾气正不断地朝里面涌去。
特别是,他有一种感觉,那百鬼的哀嚎声也在往那里汇聚。
两个人相视一眼,纵身跳上那个洞穴。
他们俩沿着洞穴的边缘往里面摸索,洞穴好像不深,但是极其黑暗,没有任何光线。
走了没有多远,鱼凫白却突然站住了,嘴里喊了一声:“王兄。”
黑暗中没有回答,只是鼓荡出一阵阵更为阴冷的寒气。
鱼凫白张开嘴,一颗白润的珠子从他的嗓子里缓缓地飘移了出来,然后被他一口吐出。
珠子飞向半空,悬在了空中,照亮了这里的一片空间。
只见蝎王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圆形座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