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狼戲謔地一挑眉峰,「都是跟你學的。」
兩人肩並肩走在旁晚時分的林間。
安之背過手,故意挑著車輪碾壓過的凹痕一跳一跳地往前蹦,頭頂的馬尾來回甩動,「你是不是對沈淵做過什麼虧心事啊,這麼害怕我想起來不理你?」
居狼跟在安之身後,一步一步地踩著他留下的腳印往前走,「是。我心機繁多不單純。」
安之忽地想起付游將封靈玉打入自己體內的事,瞬間停下腳步,轉過身,冷下臉,質問道:「你是不是與折丹是一夥的?當時他說什麼看我們自相殘殺,所以你拿封靈玉就是為了給折丹打入我體內?」
居狼握住安之雙肩,「不是。我是為了給你穩定魂魄,我不知道它會讓你變得痛苦。」
「為什麼要穩定我的魂魄?」
「你剛醒,我怕你又不見了。」
「可我只是玩家而已,不見了就是回家了,你不想我回家嗎?」
「……」居狼的表情雖不會變化很大,但情緒一激動整個眼眶便會變得緋紅,尤其眼尾的皮膚更薄,會更紅。
此時,他的眼眶充血,又腫又紅,話也說得磕磕絆絆,仿佛一位被大人誤解的小孩,想極力證明自己,又說不溜兒話,面對大人的指責只得干著急,瞧著怪可憐兮兮的。
安之一時不忍,沒好氣地妥協道:「行了!知道了!」
此刻,他心裡早已為居狼築起一道堤壩,防備著了。
從前車馬慢。
甩開腿走?
只會更慢。
等二人走出辭葉郊外的樹林,已經月色寂寥。
安之累得兩股戰戰,反觀居狼,臉不紅,心不跳,照他的架勢下去,最少還能走十里路。
「不行了!——」兀自停下腳步,他蹲下身。
聽聞身後沒了腳步聲,居狼調轉方向,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累了?」
「廢話!」安之昂起頭,只能看見居狼的一雙鼻孔。
這個死亡角度下,居狼的臉還是很標緻。
安之在心中短暫一嘆,復而嘆道:「光兩條腿得走到什麼時候才能到尚池城喲——」
居狼一本正經地回答:「辭葉在九離的極南,尚池城在恆耀的極南。以目前度,日夜不停,大概兩個月左右。」
「兩個月!!」安之翻個白眼,無力地折下腦袋,嘀咕道:「咱們就不能坐個什麼車啊,御個劍啊什麼的嗎?——」
居狼道:「我習慣用羽,並無佩劍。」
安之道:「我看你們都是用意念駕馭某物,一念神遊,既然你沒有劍,那坐羽而行應該也可以吧?」
居狼仍是肅然地回答:「我想讓你慢一些去到尚池城。我看這一路風景與人都很美好,我們不如慢些,細細的看好了。」
安之嗤笑一聲,「慢?呵呵,已經不是慢了,是非常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