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仿佛点燃了引信,小崽子们炸开了。
有人说斗鸡不如斗蛐蛐好玩,又有人说,还是出去打猎过瘾,他家里还有几条猎犬,全都牵出来。
更有人提议,干脆就上街上,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刘盈听得头都大了,你们有点出息好不好?
正在此时,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崽子探出头,轻声道:“要不咱们去女闾耍耍?”
说话的人叫陈买,小崽子毛都没长,就嚷嚷着要去青楼,不得不说,陈平生的好儿子!
刘盈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住口!你们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驾车、赌博、斗鸡、闲游,还有要去寻欢作乐之地的?你们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小崽子们低下头,却有一个年纪稍大的不服气,他就是曹参的儿子曹窋。
“太子如何骂人?我们父辈在沛县的时候,就是如此,成天东游西逛,好不欢乐。”
灌阿不停点头,“就是,大王就是这样。他输了钱,还找我阿父借钱,阿母背后抱怨。”
夏侯灶忙道:“太子,你该学大王,带着我们出去玩才对。”
“是啊,太子是大王的儿子,我是阿父的儿子,太子要学大王,我也要学阿父!”
顿时,他们又嚷嚷起来。
刘盈听得头皮麻,他还能说什么,犬父无能,但凡刘邦能干点正经事,也不至于一点正经事不干。
“都别吵了!”刘盈气哼哼道:“曹窋,你站出来。”
刘盈道:“我问你,现在曹家的家业,是谁在享用?”
曹窋点头,“自然是我。”
“那日后曹家的家业,要传给谁?”
“也是我!”
“这就对了。”
刘盈哼道:“这个天下是父辈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到底是我们的!什么驾车纵马,斗鸡遛狗,这都是给我们的天下抹黑,往自己脸上吐痰,我问你,曹窋,你能干吗?”
曹窋唬得哑口无言,猛地摇头,“不能!”
“那就是了!”刘盈哼道:“我们是天下的主人,要看好我们的家业,不能让宵小之徒给破坏了。更要以身作则,成为万民表率。你们们想想,在自家里,连主人都不爱惜,怎么指望仆人爱惜,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崽子们面面相觑,听着好像是有点道理,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照这么说,他们就没法胡闹了呗?
还是陈买,这小子机灵,他抓到了刘盈话语的漏洞,“现在天下是汉王的,不是太子的。”
“你说阿父啊!”
刘盈哈哈大笑,“阿父不过是我的征东大将军罢了。”
“太子吹牛!”陈买不服气道。
刘盈轻轻一笑,“来人,把功劳簿拿来。”
很快有人将功劳簿送到了刘盈面前。
刘盈当众展开,“你们瞧瞧,这上面就记载着阿父在京县的战功,你们说,他是不是我的征东大将军?”
小崽子大惊,纷纷涌过来,争抢着观看,果然和太子殿下说的一样!
“太子威武!”
夏侯灶带头吼出来,其他小崽子也都眼睛冒光,崇拜地看着刘盈。毕竟他们在自家里,可没有这么恐怖的地位。
“太子,那你快说,咱们要干什么?”夏侯灶迫不及待问道。
刘盈淡淡一笑,“自然是替大汉添砖加瓦,清扫蛀虫!”
“随我……出!”
刘盈带着这帮小崽子,浩浩荡荡,冲上街头……萧何提早完成公务,想要亲自过来,再叮嘱一番。
当他坐在马车上,正好看到刘盈前呼后拥,领着人出来。
萧何顿时一怔,像,太像了……
瞬间萧何生出不好的预感,这位太子不会也和他阿父一样惹是生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