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壮男生一挥手,几个男生就一窝蜂地去教室外边的平地上,各自掏出三角纸片,吆喝着甩了起来。
田野隔着窗户看了看他们,坐下来拿出课本来看。
这边田橙回到家里,宋秀致还等着消息,一听事情顺利,儿子真的上了四年级,也是很高兴,准备中午给两孩子吃顿好的补一补。
宋秀致提着篮子出去买菜,田橙就觉田小乌的不对劲了,这小家伙向后弯着头,一张尖嘴不停地啄着自己翅膀上的毛,那架子下面掉落了一地黑色的羽毛,左边的翅膀眼看着就秃了。
“哎,田小乌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上长了寄生虫,痒痒得慌啊?”田橙过去把它捉在手里,仔细地拨开羽毛查看里面,这也没东西啊?
田小乌受的打击太严重了,连一个字一个字地蹦都不愿意,耷拉着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田橙给它检查了半天,既没有寄生虫也没有受伤,好像家里人也没惹它,怎么这鸟忽然就这样了。
她把放着小米的酒杯拿过来,放在它的嘴边:“吃点儿?”
田小乌耷拉着脑袋不动弹,换成水杯,还是那样,就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田橙一放手,它就啄自己的羽毛,眼看一边的翅膀都露出粉红色的肉了。
田橙有点慌了,这田小乌是什么病,怎么就啄自己的毛呢?她也不是兽医,看不了这病啊。
正急着呢,就听见旁边的田喵猫开口了:“没事的橙子,这蠢鸟被我吓着了,过几天就好了。”
田小乌猛然抬起头,连羽毛都不啄了,圆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田喵猫,哆哆嗦嗦地蹦出一个字:“你!”
“没见过猫会说话是吧,伤着自尊了是吧,羡慕嫉妒恨了是吧,告诉你,猫爷我会的多着呢,以前是怕人知道,不敢露出来,这不现在家里没人了嘛。”
田橙恍然大悟,感情田喵猫在田小乌面前显摆说话,给鸟整抑郁了啊。
“怎么回事,你在它面前说什么了?”田橙按着田小乌不让它啄自己的毛,问田喵猫。
田野上学,宋秀致买菜,这会儿家里没别人,田喵猫也没藏着掖着:“昨天它不是笑话我不会说话嘛,我就说给它听听了,没想到这蠢鸟当时就疯了。”
田小乌垂头丧气,田喵猫趾高气昂,田橙哭笑不得:“行了,田小乌,你别跟他比啊,田喵猫就是一个怪胎,咱好乌鸫不跟橘猫斗,大鸟不见小猫怪,你多练习,时间长了也就会说话了。”
见田小乌还是那个没精打彩的鸟样子,田橙又安慰它:“你看,树上那几只麻雀,只会叽叽喳喳地叫,连一个字都不会说,跟它们比起来,你已经很能干了。”
说着话,她又转头训田喵猫:“你也是的,在小乌面前摆什么谱,不就会说几句话嘛,人家小乌还能学猫叫呢,你倒给我学个鸟叫试试!”
田喵猫张了张嘴,半天没出声音,它还真学不来鸟叫。
“看见了吧小乌,”田橙大拇指轻抚田小乌的小脑袋:“你能学猫叫,田喵猫就不会鸟叫,比较起来,还是你会的多。”
说着话,她就笑了起来,想起那个著名的笑话,老鼠爹学狗叫吓退猫,之后跟老鼠儿子感叹,多学一门外语还是有用的。
田小乌一想好像还真是,想通了就开始一粒一粒地啄小米吃,也不管半边翅膀没毛了。
田喵猫自认为是雄猫大丈夫,当然不会跟一只小鸟儿计较,懒洋洋地趴外边晒太阳去了。
田橙瞧着这俩活宝,真是好气又好笑,她这任务可真够重的,还得负责给乌鸫进行心理疏导呢。
日子就在田野努力学习和田小乌努力学说话中度过,转眼就天凉了。
这段时间喻兰川经常来县城看田橙,有时给她带些地里产的嫩玉米棒子,也有时是田玉英和王卫红给她带的小玩意儿。
这个年代的县城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两人也就是花两毛钱看看电影,或者花五分钱买门票逛逛公园什么的,再也没什么别的去处。
经过上次田野当电灯泡的事儿,喻兰川学乖了,每次来的时候,都尽量错开星期日,田野愣是再没捞着跟着他俩看电影的机会。
暑热退去,秋风渐起,一早一晚的时候,天气泛起凉意,秋雨一场接着一场的下,国庆节过了,似乎一下子就到了十月中旬了。
这几天天气有点凉,田橙接到田金贵的电话,说是村里好几户人家养的蝎子,都不怎么机灵了,看着恹恹的,问她怎么回事。
正好秋粮下来了,田橙也打算买点粮食,就去小舅家借了自行车,准备回上田村看看。
自行车在乡间的土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老远地,田橙就看见喻兰川在村口的树下站着。
她的嘴角忍不住就上扬了起来,心里不由得有那么点甜意,她只说了近几天要来村里,可没说具体的时候,这家伙该不会每天都在这里等吧。
说实话,喻兰川还真是每天在这里等着,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而且他还是奉了田金贵的命令来的,算是因公等人。
最近几天不是气温骤降么,天气一下子冷了许多,很多人汗衫外面套上了夹衣,而原先有问题的那几户的蝎子,也越眼看着就不行了,另外几户人家的蝎子,虽然没有这么严重,可也多多少少地出了问题。
田金贵急得不行,给田橙打电话,听说她这几天来,就每天这个时候让喻兰川来等着,人一到村里,什么都别管,先领着去看蝎子。
所以,喻兰川不仅天天等着她,还是拿着工分来等她的。
田橙骑着小舅的自行车,车胎的气打得很足,而且不愧是工程师的车子,虽然很旧,却特别好骑,骑起来特别溜,看见喻兰川笑吟吟地迎上来,她就放慢度朝他骑过去,脸上也是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