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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页(第1页)

阿平抱着我出了村坐在无人的田埂上也不放我下来,看他一脸云淡风轻便攀住了他的脖子轻问:“你刚对老郎中说什么了?”

他撇了撇嘴,恨恨地说:“我要把杏儿丢山里去。”一个没忍住,我噗笑出声,就因为这句话把老郎中给吓成那样?看他懊恼地来瞪我,立即绷住脸再问:“丢山里能有什么用?人家不是还会回来吗?”

他的眼珠转动了下,说了句:“山里有狼。”

起先我觉得他这孩子气似的话好笑,但品过味来忍不住问:“真有狼?”

“山里头就有,木叔曾经打到过。”

“……”

我忽略了时代的不同,这种凶猛动物在我的认知范围以内通常都只是在动物园出现的,而今却听闻山里头就有。嗤,山里头……

一把揪住阿平的衣襟,“咱们去的那个温泉边,会不会有狼啊?”

他目露迷茫,“不知道。”

问他确实问错人了,起码他去的几次都不曾碰上,但并不代表就没是不?我的脑中翻索各种讯息,好像没有一条是温泉边不会有野兽出动的讯息。不知道也不会往那上面想,知道了就难免想那个天然山洞不会是……狼窝吧。

如果是,那我之前救人的行为岂不是将人送进了狼窝?想到这心下不由沉了沉,以至于没听清阿平说的话。只依稀好像听着耳边有人在说什么,抬起眼见阿平又在瞪我了。

连忙好声好气地解释:“刚听你说山中有狼晃神了,你问我什么来着?”

总算他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面露小心翼翼地说:“别怕,如果有狼来我一定保护你。”

他总是……那么的傻气,又能触动我的心。也可能是本身我就对他投了心,再平常的一句贴心话都能暖了我心窝。

正自感慨,听见他紧接着又追问:“你为什么要回去?”

夜空下

我暗暗心惊,怎么他想起要问起这件事了?略一迟疑将虽然不实但也确实存在的原委说了出来:“那天阿牛与我弟来后就没回去,过了已经有四五天了,昨儿我阿婶来找过我。”

阿平不解地又问:“这跟你回去有关系吗?”

我拿手指点了下他额头,轻斥:“急什么,这不是在跟你说嘛。昨儿我一听阿婶来报信就觉蹊跷,那日听……杏儿说最后是木叔将阿牛给丢出村去了,便想去找木叔问问情况,结果木叔不在屋里门却开着,听见里头有异声我就进去察看,结果看见阿牛被五花大绑而且堵了嘴捆在角落里。”

知道他不喜阿牛,几次三番都不单是起争执还大打出手,以为听我说了这些后会有回应,哪料他立即面露不快地质问我:“所以昨儿你对我生气是因为他?”

这哪跟哪啊,我生气固然是有这层因素在里面,可那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乱砸东西发脾气啊。而且为这事我都已经跟他认错了,咋又旧事重提了。

心思在翻转,嘴上也立时否认:“当然不是了,我就只是觉得烦躁,他们家的人上我娘家去要人,把他失踪怪在小同头上了。”

其实阿牛与小同两个人,怎么着也是阿牛有行为能力的人,而小同还未成年。阿爹阿娘甚至都可以闹上门去,万一小同有个什么闪失的话他金阿牛家是不是负责到底?至于阿牛的行为又不受任何人约束,他的人生安全又岂是小同能负责得了的?

可我这理没处去说,一来阿爹阿娘都是老实人,也不会与人争吵;二来阿牛的父母一直都很强势凶悍,这也是为何他那么钟情于我却迟迟不能上门来提亲的原因;三来我这样的理论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山野乡村是行不通的。

突觉安静,回过神才想起从刚才到现在阿平就没再开口。抬起眸见他头别在一旁,明显是在生闷气,赶紧圈住他的脖子半坐起身,语气放软了问:“怎么了?还气呢?”

果然,他回转眸时对我控诉:“你为了他吼我!”

“我哪是为他啊,他跟我非亲非故,凭什么为他吼我家阿平呢。”

他依旧用鼻子哼气,不过明显面色有缓和,我抿起唇角暗笑了下,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结果他不满意地转过头来:“亲这里。”他用手点了点唇。

我也不扭捏,在他唇上轻啄了下,刚要退开,却被他按住后脑着着实实给堵住了唇。

再不是蜻蜓点水,他用力地辗转、啃噬,舌尖挑开唇齿进占入内,席卷过每一寸后再缠住我的舌头与之共舞。直等吻到我嘴唇红肿,他才肯善罢甘休。

两人气息都有些微乱,而我下意识地看了下四周,真没想他这般大胆,这可就在村口不远处,如此光天化日就敢亲吻,被谁看到指不准又要传有碍风化了。

幸而这个时间点好多人都从农地跑回家做饭去了,四周也没见着有什么人。此时夕阳西下,半边天都被晚霞给染红了,难得有此宁静的时候能够坐在田埂上靠着阿平的胸口看日落。

兴致一来我伸出手在空中描绘,耳边阿平在好奇地询问:“你在做什么?”

我说:“阿平,信不信这会要有纸笔,我能将这幅画画下来。”

空间静了一瞬,才听他又问:“你会画画?”

我牵起嘴角,难得没心没肺地回答:“不会啊,谁规定得一定会画画的人才能画?谁又规定一定得画得好呢?”其实自个最明白,只要提供足够色彩的颜料,我是真的能将此美景画下来的,毕竟当初跟着某个人认真学过呢。

不过画画这东西是门艺术,而艺术到了这里是个草,还不如学医让身体好一点,体力强一点,当然学的还得是中医。

我现在能用自嘲的方式来自我调侃过去了,最初时这些东西根本碰都不能碰,它就像心底里的一块顽疤,不去想只问眼前也就不觉得有多难过,可当一抵触到那便开始各种疼。顽疤也是疤,它始终都在,偶尔拿出来晾晾,渐渐就不觉得那么疼了。

日落之后便逐渐天黑,我推了推阿平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他咕哝着回:“不回去。”

我失笑,“不回去去哪啊?难道睡在这?”

他来看我,“这里挺好的,很安静。”我微微一怔,没想他真有此念,夏日的夜晚要说安静是不可能的,四周早已响起了蛙叫声。正迟疑中,见他起身走进田里,将堆叠在一起的稻草给铺展而开在地上,然后抱了我放上去,他在旁边躺下。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竟当真要把我以为的戏言付诸于实。

只听他说:“一会就有很多星星了吧。”

闻言我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此时天光还有些白,并没有全黑下来,只能看到有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在当空。想了想,也随他躺在了稻草上,然后道:“等天全黑了就满天星了。”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头顶那片夜空就开始星星点灯了,一盏接着一盏出现,眨眼便是满布星空。这可能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最初感到欣慰的一件事,我在习惯了头顶雾霾的情况下,一抬头看见满天星斗,别提有多惊喜。而且时间一久就能感觉到空气纯净又清新,诚如此刻,鼻间闻到的除了泥土气息就是身下的稻草香,谁说这不是别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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