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誰也沒有帶雨傘,西餐廳可提供的雨傘都已經被借走。
還是蘇璽岳,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一把雨傘。
在等蘇璽岳去買雨傘的幾分鐘裡,周鳶發覺她的手機電量還剩不到百分之三十,她從包里拿出充電寶,給手機充上電。
她的包里可以沒有氣墊粉餅口紅這些補妝用到的化妝品,但是不能沒有充電寶。
蘇璽岳把買到的雨傘放到周鳶面前,「這是店裡的最後一把雨傘了。」
蘇璽岳握住雨傘的手指骨節分明,雨傘是黑色的,手背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順著袖口向手臂蔓延,在黑色背景的映襯下,更顯性格有力。
周鳶愣了一下,雨天雨傘的銷量竟然這麼好的嗎?
這家西餐廳沒有專屬的停車場,只有附近一個室外公共停車場。
要先經過地鐵站,再走幾分鐘才到停車場。
蘇璽岳走路的距離要比周鳶走的要久,雨傘又是他買的,周鳶不好意思自己接過來。
「地鐵站很近的,我快走過去幾分鐘就可以的。」周鳶沒有接過蘇璽岳遞在她眼前的雨傘,「雨傘還是蘇先生用吧。」
「你拿著吧,無妨。」
蘇璽岳今天穿著一身非正式風格的黑色西裝,站著的他能完美的展現出他的寬肩細腰長腿,筆直的長腿隱藏在西褲的包裹下,渾身上下充滿禁慾氣質的力量感。
周鳶今天穿了一雙帶跟的小皮鞋,蘇璽岳仍然比她高了大半個頭的距離。
蘇璽岳見周鳶仍沒有接過雨傘,果斷且溫和著說:「我送你過去。」
周鳶有些詫異的仰起頭,眼神甚至有些疑惑,懷疑剛才她沒有幻聽吧?
「你說過會考慮關於我們結婚的可行性。」蘇璽岳淡笑著耐心解釋道:「那我送你一程,你可以理解為出於未來合作夥伴對你安全健康的保障。」
蘇璽岳溫和的語調里夾雜著些許玩笑的語氣,周鳶聽到他的話後也不禁勾起唇角,蘇璽岳總是不會讓他們之間變得冷場。
「那麻煩蘇先生了。」周鳶也沒有再推辭。
蘇璽岳撐開雨傘,黑色雨傘不算太大,勉強夠為他們二人遮雨。
周鳶站在蘇璽岳的左側,男人左手執傘柄,周鳶的視線恰巧落在他握著雨傘的左手上。
周鳶從前都不知道她自己竟然會凝矚難轉的注視著男人的手,不得不承認,上帝偏愛蘇璽岳,偏愛到就連他的手任何一個角度都堪稱完美,蟄伏在冷白肌膚之下的淡青微凸的血管都寫滿隱藏的禁慾與張力。
因為接觸距離變近,周鳶好似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山澗雪松的清冽。
不同於下雨的潮濕,那是很乾淨的味道,是清冽和溫柔的混合物,是初春里陽光飽滿熠熠之下的的清草木的沁泚。
不濃郁但侵略感極強的雪鬆氣味充斥著周鳶的鼻腔。
她的心跳忽然漏跳一拍。
時間忽然被無限拉長。
幾分鐘的路程變得漫長。
周鳶不自然的將視線從蘇璽岳的手腕處挪開,抬手下意識的將落在臉頰的碎發勾到耳後,垂眸盯著地面。
兩人並肩走著,如果從背後看去,黑色的雨傘以一種明顯的弧度向左側傾斜。
細雨微風,春寒料峭,濛濛細雨中,周鳶穿的白裙子,也沒有被雨水打濕弄髒的痕跡。
到地鐵站入站口,周鳶才注意到蘇璽岳的右肩下至手臂處都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反觀她自己,絲毫沒有被淋濕。
周鳶心裡有些抱歉,她主動開口:「我到了,謝謝蘇先生。」
「初春淋雨容易感冒,雨傘你拿著。」蘇璽岳把雨傘放入周鳶手中,沒有在意自己的肩膀被雨水淋濕,也沒有給周鳶任何拒絕的可能。
「……謝謝。」周鳶小聲說,「那你呢?」
「我開車過來的。」蘇璽岳回答,「比你方便些。」
周鳶沒有再推辭,又道了一聲謝謝。
分開後,周鳶在入站前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
蘇璽岳獨行在雨中,他雙腿修長筆直,步伐穩健有力,他的身影頎長,寬肩窄腰,隱藏在西裝之下的,是難以掩飾的禁慾和矜冷之感。
周鳶手中的雨傘似乎還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蘇璽岳做的事,和他給人的清冷外表有著截然反差。
這柄黑色的雨傘也已經被周鳶收好放進房間裡,也是周鳶拿到雨傘才注意到這把雨傘的品牌標誌,這是一把不止在便利店,就算是在商場也價格並不便宜的雨傘,說是「雨傘刺客」也不為過,也難怪便利店只剩下這一把雨傘了,雨傘主人留下的淡淡雪鬆氣息填滿了周鳶的房間,周鳶後知後覺的想到。
困意伴隨回憶席捲而來,一夜好眠。
周鳶一早醒來,才發現微信里收到了曹征昨天深夜發來的消息,是向她要昨天吃飯的錢。
周鳶也是認同吃飯aa平分餐費的,她不喜歡占人便宜。
可是曹征昨天說話太難聽,而且絲毫不覺得愧疚,微信消息也沒有發來任何有關表達歉意的話。
周鳶心裡有些作嘔,又不得不點開他發來的帳單,一共是四百六十元。
周鳶想到昨天在飯桌上曹征還在向他炫耀他的人脈多廣,他能拿到這家西餐廳的優惠券,而且昨天點完餐買單時,周鳶也聽到了服務生向曹征確認,本餐使用一張五折券,但是曹征給她發來的帳單以及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讓周鳶按照原價承擔餐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