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口气,又觉得哪里空了一块,就像曾经种下一棵树,突然被连根拔起,痛,空乏得很。
他们之间结束了。
过去的那么多年,她以为会嫁给他的。
赫连挚就这样目光沉沉看了她一会,然后走到荣国公面前,“公爷,本宫同意退婚,不日便将……”
“就明日吧。明日把婚书,和庚贴一并还回来。”萧宜宁努力才让自己稳住。
赫连挚冷笑两声,“好。”他看着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七姑娘别后悔。”
说完,他转身就走。
朝那小公公道,“公公还等人吗?”
此时请萧宜宁进宫已经没意义,那小公公道:“容小的再去请示太后,再回复各位。”
便也跟着走了。
萧家众人一时面色各异。
终归是落得不欢而散,荣国公对萧宜宁大大的冷哼一声,“你个孽女!”想骂又不知从何骂起,只能憋得一肚子气。
被当场揭自己后院的女人和皇宫后妃私通消息,如何不气。
皇上最讨厌这种事,知道了,除了罚贵妃,还会罚他!
而揭这事的竟然是自己女儿!
萧宜宁这个臭丫头,以一己之力,拿捏住了贵妃和萧家人,退了婚约。
荣国公气得都不会说话了。
五姨娘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妾身的错,求老爷网开一面。”
荣国公差点一脚踹过去,好一会才开口,“滚!滚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门一步。”
这是要永久禁足了。
大夫人不言不语,像悲悯众人的观音一样没有表情,其他姨娘各有各的神态。
五姨娘被家仆们拖走,一边走还一边哭。
二叔忽然道:“我有一个疑问,既然宁姐儿换了罐子,五姨娘并不知道,那后来又是谁换回原来的呢?”
众人恍然。
“对啊,正是这道理。”不愧是刑部侍郎,看事情就是细。
“是我。”
忽然,萧聿从六姨娘身后走了出来,声音淡然,“是我换的。”
萧宜宁惊讶的看着他,昨晚他可不是那样说的,“你明明——”
“是我换的。”萧聿的声音更肯定了些,“春怜去换的时候,其实我看到她了,但我不知她想做什么,所以没有当场捉住。后来现她藏了姨娘的固元膏。我怕七妹对姨娘不利,就换了回来。但我不知姨娘的固元膏被下了毒,直到后来皇贵妃中毒才知道。而那时我选择沉默,是因为想让七妹尝尝被冤枉的滋味。”
这样说也无可厚非,毕竟宁姐儿可不是一日为难他们了。
不久前还踩了人家的画作。
换了他们,可能也会将计就计让她自食其果。
如今六姨娘又复宠了,所以大家都不再追究。
萧宜宁瞧着萧聿的眉头皱起: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虽然是她“自食其果”,但心里到底有点不舒服。
而谢氏轻轻瞥了六姨娘一眼,道:“既然事情澄清了,就都散了吧。”
她看向荣国公,“是妾身打理后院不力,妾身自愿罚月银一年。”
荣国公面色松了些,“嗯,往后尽心些,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退婚了,这是萧宜宁打的第一场胜仗,来得多么不易。
可说是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