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珩沒被他手掌的氣壓給壓制住,咳嗽了一聲,坐在原位掃視了一下周圍,開了口,「這次收購呢,會給大家帶來不少實際的利好,多多少少也會侵蝕點別人的地盤。有人歡喜必定有人愁,我們也不能讓人人都開心,你們說是不是?收購繼續進行,我會加快談判進程,大家保持手裡工作的進度就行,其他事情我會找律師處理。」
說完就通知散了會,許滬楚卻沒走,一副話不說清楚就不走的架勢。宋子珩頭疼得厲害,側額血管突突跳,他閉著眼揉著那穴位,試圖給自己緩解疼痛。緩了一陣子睜開眼,旁邊的許滬楚還在,他明知故問,「有事兒?」
許滬楚側過身與他對視,籌備了一肚子「教你做人」的話術,看宋子珩頭疼心煩的樣子又覺得著實沒必要這個時間點對牛彈琴,話鋒一轉,言簡意賅,「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宋子珩覺得好笑,心裡暗想,我得罪的人不就是你麼?轉念一想,許滬楚再怎麼樣是個人品過得去的人,他雖然不怎麼喜歡宋子珩,但他身上就是帶著股知識分子的桀驁氣性,不喜歡明著爭更看不上暗地搶。他說這話倒是提點了宋子珩,眼下的情景不僅是要攪黃收購,更像是衝著他個人來的。
宋子珩搖頭,「你覺得我能得罪誰?」
許滬楚眼神中帶著幾許遲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什麼確切的答案,只得又老氣橫秋了一把,「年輕人,做事還是不能太激進,步子邁太大容易閃著腰。」
宋子珩哼笑出聲,再也不用對他畢恭畢敬,「滬楚啊,要是不激進點,你跟大傢伙兒能有好日子過麼?」
宋子珩為所有合伙人爭取到了非常豐厚的獎金績效,更為許滬楚本人換來了一個知名大學管理學院客座教授的名頭,按理說已經仁至義盡了,要按照袁紹欽的意思,出不了業績的合伙人直接送走,宋子珩硬生生一個也沒送走。
許滬楚抬了抬眉,回過身子整理桌上的文件,也不打算與他再糾纏,「搞你的人儘快查出來,免得再生事端。」
他這話宋子珩心裡是有幾分感激的,至少他對自己還有基本的信任在,知道他肯定就是被人搞了,並非他真的有什麼問題。宋子珩投遞了一個感激的目光,「放心,很快會處理好。」
宋子珩晚上想去醫院接人,又吃了閉門羹。最近事事不順,他心情也不怎麼好,工作壓力大他也不想帶回家,無奈之下只得去找唐越。
唐越這邊手術做完就回家了,腿上著支架,走路還得杵拐。他死活拗著不肯請護工,說是不想陌生人住家裡,非要粘著陳靜在家照顧他起居。
宋子珩進門看到唐越躺在沙發里,腳翹在沙發背上,背後靠著一個巨大的抱枕,胸前直著一個桌子,上面擺著電腦,一臉愁容似是在工作。
宋子珩習慣性地在門口酒櫃裡倒了一杯茅台,坐到他旁邊,上下打量他一圈,發現他又瘦了許多,氣色也不怎麼好,關心他,「越,這回真病著啦?怎麼看著人這麼虛呢?」
唐越皺著眉搖搖頭,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股市跳水,我們又賺了好大一筆錢,罪過罪過。」
宋子珩一個巴掌拍到他大腿上,「吸血鬼!你說說你這工作有啥價值,一天天造孽?」
唐越疼得齜牙咧嘴,表情扭曲地說,「我的工作唯一的作用,就是教導散戶,千萬不要炒股。」
宋子珩瞥他一眼,橫躺上了沙發,一人飲酒醉的悽苦模樣。唐越看他表情不對,問,「你不對宋子珩,你老婆在家懷著孕你這個點跑到我家裡來喝悶酒,怎麼了?」
宋子珩望著天花板,呆呆地回,「別問了,最近煩心事多,就想安靜待一會兒。」
唐越來了興,「有問題絕對有問題,你們吵架了?」
宋子珩搖頭,「沒吵架,但就覺得彆扭,說不上為什麼。」
「要說你倆這種相處模式真是不太好,有什麼都憋心裡,還不如像我倆一樣,動不動就吵一架,吵完就好了。」
「你倆和好了?」
「人都不理我,每天話不過三句,表情都不給我一個。」
「唉,算了,要不是你斷著腿,咱哥倆真得喝一個。」
唐越叫喚他,「你扶我起來一下呢,我感覺我得陪你喝點兒,瞅你那倒霉樣子,多少年沒有過了,我看著咋這麼開心呢?」
宋子珩起身扶他起來,他還沒站穩宋子珩就做勢要鬆手,唐越嚇得整個人往後栽,「別別別,松不得手啊兄弟!!」
宋子珩把他扶回座位上,「得了吧,你就別喝了,老實呆著吧。」
「你這滿身酒氣的,晚上你老婆不得把你踢下床去啊,孕婦是不是聞不得酒味?」唐越離他近,已經被濃濃的酒氣熏得迷了眼。
宋子珩才意識到,放下手裡的酒,「你倒是提醒我了,繁繁最近似乎沒怎麼孕吐過,跟醫生說得不一樣啊,你說她會不會背著我……」
「把孩子拿掉了?」唐越順著他的思路說。宋子珩眼神都暗了,「她敢!不可能!」
唐越安慰他,「別胡思亂想啊,說明你照顧得好,身體變好就不吐了唄。話說回來,怎麼陳靜這胃病一天天不見好呢,我這都……」
兩兄弟對了眼神,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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