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點點頭,撐開畫板開始繪圖,「可能會有點久,你要累了,可以換姿勢,或者睡一會兒都行。」
唐君如沖她笑,「大畫家,我要是跟小秦聊工作,不會破壞氛圍吧?」
陳靜目光嚴肅,豎著筆桿比劃著名方位,說,「別談錢就不破壞氛圍。」
唐君如和秦湘繁沒忍住笑了。唐君如拿過手邊遙控器,開了音響,悠揚的爵士樂飄了出來。
唐君如看著坐在一旁的秦湘繁,問,「我前幾天去你們公司找洪軍,聽說你離職了?」
秦湘繁點頭,「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會跟完。」
唐君如滿意地抬眉,說,「你辦事我放心。不過我好奇,你怎麼突然走了?看得出洪軍應該很器重你。」
秦湘繁沒打算解釋,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了,她只是說,「說來話長吧。」
「下一步怎麼打算?」
「沒想好,還在看機會。」
「裸辭?小秦,姐姐可提醒你,可別因為找了個會賺錢的老公就不拿自己的事業當回事。你能力強,別一把好牌打爛。」
秦湘繁投以被「伯樂識駒」的感激目光,「放心,我心裡清楚。況且,我跟宋子珩還沒到那份上。」
唐君如對她的說辭似乎很欣慰,伸展了肢體,斜趴在沙發上,想想又說,「那就好。我跟老許剛結婚的時候,他已經是合伙人,我剛從諮詢跳出去,去了Vc基本又是從零做起。他一天天給我洗腦,讓我找個輕鬆的工作趕快生孩子。小心做諮詢的男人,好為人師總想教你做人!好在我頭鐵,油鹽不進。」也許是在這種極度坦誠的狀態下,唐君如也開了話匣子,追憶起往昔。
陳靜認真描摹著輪廓,見她神色放鬆,狀態雍容,也便接著聊上幾句,「怎麼教做人?吵架?」
唐君如噗嗤一聲笑,「不吵,老許那性格,吵不起架來。他就只會冷著臉也不講話,老讓我覺得是我做錯了事。」
說完又換了個姿勢,拿起手邊的鏡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轉開金色口紅蓋,給自己補了補口紅。
「人啊,年紀越大越難改變。一個總想著控制,一個總想著逃,誰也不想妥協,扯來扯去,累得很。」她像是在講別人的事情,平鋪直敘不帶任何情緒。
唐君如聽到房間裡有動靜,朝著那方向看了看,「我去看看他,他喝了酒會頭疼。」
陳靜點點頭,示意她去。
不一會兒他們在客廳里聽到了屋裡的對話,唐君如說話聲音很小很克制,語氣卻異常溫柔。
「頭疼啊?給你揉揉?「
「嗯,揉揉吧。」許滬楚似是剛醒,聲音含混不清有氣無力。
許滬楚被按得很受用,鼻腔里發出舒坦的呼吸聲。屋外的倆人有些尷尬,面面相覷都默契地決定非禮勿聽。
「臉怎麼這麼幹?又沒抹油,給你用我的貴婦面霜你還不識好歹。「
「我這麼大歲數了,捯飭這些幹什麼,一張老臉,差不多得了。」
「幹得都起皺紋了,你這老臉,我可是會嫌棄的。」
「嫌棄什麼?你抱著親的時候又不嫌棄了,口水糊我一臉……」
「討厭,小聲點,外頭有人!」
秦湘繁憋著笑,耳根子有些紅,抬眼看了看陳靜,她面無表情呆呆地坐在原地,思緒已在九霄雲外。
秦湘繁捏了捏陳靜的側臉,問,「今天聊得怎樣?」
陳靜回過神,沒做答覆,撿起手邊的筆在紙???面上憑藉記憶塗塗畫畫。連續勾了好幾筆,畫到腹部位置的時候,幾度抬手都沒能下得去筆。她喪氣地垂下手,閉著眼睛努力回憶,擰著眉似乎又很痛苦。過了一會兒緩緩睜眼,眼圈紅紅的,看向秦湘繁,好似在求救,
「繁繁,我害怕。」
秦湘繁趕緊樓過她,她的身體依舊健碩緊緻,常年運動的肌肉線條規則又充盈。她的身體不似女人般柔軟,更像是一個青春期少年的體格。
「不怕,我在你旁邊。你做任何決定,我都陪著你。」
「我沒告訴他,我還沒想好,他會替我做決定,我不想。」陳靜說這話的時候有幾分喪氣,那樣子就像她學生時期要參加一場大考而前幾晚根本沒怎麼複習。
「可他需要知道,這也是他的孩子。」秦湘繁此刻卻異常理性。
「我的肚子,我的身體,他就貢獻了一滴精,憑什麼?」陳靜情緒有些激動,秦湘繁趕緊摟著她的肩膀寬慰她,又比了個「噓」的姿勢,示意她降低音量。
陳靜揉了揉眼睛,克制自己的情緒,又再度拿起了筆,在已經成形的線條上反覆描摹加粗,她還在思考下一步。
屋內傳出唐君如的笑聲,她壓著音量嗔怪到,「別使壞啊,家裡有客人,睡你的覺!」
她似乎花了些心思安撫他,能聽見房間裡兩人耳語般的對話。過了一陣,唐君如春光滿面地又回到了沙發上,也沒打算解釋什麼,又躺回了原來的姿勢。
「大畫家,怎麼樣了?」語氣輕鬆,卻不知不覺帶上了領導的壓迫感,搞得打工人陳靜一陣壓力。
「基本成型了,再加點細節。」陳靜一副匯報領導的語氣。
唐君如敏銳地察覺到了陳靜和秦湘繁之間氛圍有變,以為他們姐妹起了口角,便活躍氣氛一樣地開啟談資,「小秦,你跟宋子珩學生時代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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