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周松,當老爺不容易啊!你知不知道什麼官清閒又有錢?」
「這……」
周青雲沒為難他,擺擺手,嘆道:「除非是皇親國戚,他娘的,我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竟不能投個好胎。」
周松已在他腳邊躺下,聞言嗤嗤笑。
周青雲也笑,自嘲道:「我再不好,如今也做到了官老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該知足了。你說,那姜家小姐,生得什麼模樣?」
「閉月羞花。」
「哈哈,哪有那麼好的事?我仔細想了想,倘若我沒出息,做不出政績來,只怕做不成他們家的姑爺。你提醒得對,我不能只想著眼前這些金錢利祿,得認真做官。」
「大人,早些歇了,明兒還有許多事呢。」
「嗯,委屈你了,堂堂縣衙師爺,只能睡地上。」
「不要緊,大人,我只是個奴才。」
「胡說!你可是棟樑之才。那信你送出去了嗎?」
「送了,這會該是漮州往瑭州去了。」
「那快了。」
「嗯。」
為了表明對佟家壽宴的態度,周青雲下令將通往後院的門鎖死,誰也過不去,誰也過不來。
他領著馬稿案在承發房翻舊卷,突然聽得外面喧譁,仔細一聽,心裡一咯噔,立馬往外沖。
果然是殷若。
她被林捕頭用刀架著脖子擋在衙門外,一身血跡,手腳還全乎,但手裡的石鎖只剩了一小截,臉色難看至極。
「住手!」
周青雲飛奔過去,靠近了才發現她身後還拉著一板車,板車上的屍堆得高高的,想是怕半路掉了,上邊還捆著草藤。這場面太駭人,看熱鬧的百姓,離得遠遠的,不敢靠近。有人從巷口經過,才瞧一眼,撒腿就跑。
林捕頭不動,冷聲道:「大人,我早說了,這孽障殺人如麻,放不得。」
「放肆!本官說放開,你沒聽見嗎?」
林捕頭恍若未聞,周青雲湊到他耳邊,低聲吐了個「佟志」。林捕頭一僵,刷白著臉,往後撤了兩步,咬牙問:「那印?」
周青雲不答,冷眼看他,林捕頭不敢對上,垂頭躲開。
殷若木著臉稟報:「大人,我去晚了,婆婆死了。」
周青雲顧不上對付林捕頭,湊近了,幫忙摘下掛在她肩上的襻繩,顫著聲問:「怪我思慮不周,你傷沒傷著?」
她搖頭,瞧見他後方圍攏的這些人,為難道:「我闖禍了?」